两日后,三人在一道矮坡之上向前方眺望而去。为首的黑衣青年挑了挑眉道:“屠耀,我们这是遇见减径盗匪了嘛”这三人正是言阙一行。
只见离坡数里远的略开阔处,似有两拨人在此激斗。一拨三十余人均身披虎皮裘帽俨然一副盗匪打扮正向着另一波似是有着七八辆满载货物马车的行商队伍发起强攻。行商队伍虽有五六十人,但尽数躲在车后瑟瑟发抖,只有十余精壮汉子在为首的一名疤面中年人的带领下,提刀格挡,不时有喊杀声和兵器碰撞声清晰传来。
屠耀放出神念扫视片刻道:“回禀少爷,这些人中并无修士气息,应当只是普通盗匪无疑,盗匪虽多但也多是乌合之众。反倒是那些行商中的几名镖师步伐沉稳,出刀凌厉配合有素,应当都是练家子,也未处下风。只是要护住太多人,难免有所顾忌,时间一长难免有所伤亡。”
孙超见言阙思索劝道:“少爷,不过是一群贱民罢了,不值得少爷浪费时间。更何况他们并非无力抵抗,我们又何必多管闲事呢。咱们还是赶路要紧,不要多事了。”
言阙闻言微一皱眉道:“放手不管自是不可,越国虽只为我国藩属,但也是我北魏子民。若未看见则罢,既已遇见,怎么能见死不救。”他顿了顿看向紫髯大汉又道“言阙,你有把握在不动用法力的情况下解决他们吗.”
屠耀舔了舔嘴唇,嘿嘿笑道:“公子放心,老屠我虽只是刚入筑基期不久,但筑基给修士身体带来的提升是凡人无法想象的。更何况我本就是军旅出身,对付这几十乌合之众,也是信手拈来之事。”说罢抽出背后长刀,见言阙颔首。暴喝一声,高举大刀,骑马冲锋而下。
坡下那刚横劈一名山匪后的疤脸中年人,迅速斜挥一刀格挡住了两名山匪的刺击。突然闻听如虎啸山林般的吼声,心中一沉。还有高手,这气势雄浑的吼声,分明只有内力深厚的江湖高手才能发出,难道这次真的凶多吉少?疤脸中年人不免心生绝望的想道。
只是还未及他反应,一道迅疾的身影已赶赴而来,纵身越马而下。手中的长刀已挥至一名山匪面前,山匪吓得面无人色只来得及提起刀刃格挡,却被连人带刀一起斩成两半。不等众山匪骇然,连续且势大力沉的大刀已如雨般袭来。竟没有一人可以抵挡住一刀,纷纷亡命在长刀之下,就连见势不妙想要逃走的,也被紫髯大汉踢飞的石头,砸碎了脑袋。不过十息时间,就只剩下两三人肝胆欲裂丢掉兵器,趴伏在地求饶不已。
屠耀并未斩杀求饶之人,只是看着陷入呆滞的疤脸中年人有些好笑道:“算你们走运,遇上了我家公子,去找人把这几人捆起来。”
此时疤脸中年人才从呆愣中反应过来,心中自是震惊不已:这四五十人虽不是什么高手,但也是常年打家劫舍的凶悍之人。竟被此人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如砍瓜切菜一般杀了干净。这已经超出高手的范畴了,已经属于武林宗师了。想到这里,他的脸上不由的带上了几分恭敬称是。随后叫上同样目瞪口呆的三名同伴将地上的三名山匪绑了起来。
片刻之后,两名少年才从山坡上悠闲而至。疤脸中年人见紫髯大汉震散刀上血迹后,便牵马走至为首黑衣青年身后,便知此人才是主事之人。疤脸中年人连忙走上前去恭声道:“多谢公子,大侠救命之恩。鄙人是东阳郡虎威城龙虎镖局的镖头赵奎,此次护送些商户前往西口郡的灵岩城,多亏了三位的救命之恩,否则此次就算能打退山匪,我们也是得损伤惨重了。敢问三位大名,赵某日后必当重谢。”
孙超闻言不屑的撇了撇嘴,言阙倒是笑着摇了摇头道:“举手之劳罢了,赵镖头不必记挂,至于我等姓名。”言阙略微一顿道:“我叫孙越,他俩叫孙超,屠耀”分别指了指身后两人。赵奎眼见少年神态心中便知此名多半是假,但面色却没有任何异样。仍恭敬道:“原来是孙公子,屠大侠。不知公子,可是前往西口郡,有我们可以效劳的地方尽管开口,我赵奎定当效犬马之劳,以报三位大恩。”
言阙心道:那天衡山正是在灵岩城外,路途倒是一致。只是这几日风餐露宿,颠簸马上,自己倒是无妨,孙超毕竟只是练气期一两层的修士,体力不比凡人好上太多。这商队看着物资齐备,更何况仅有一日路程,倒也可以休整一番。言阙略一思索便要答应,但屠耀却冷冷开口询问道:“赵镖头,此路险阻难辨,为何走镖不上官道,反而上这万岭山脉。”
赵奎闻言脸色微微一僵讪讪道:“屠大侠说笑了,官道虽安全,但用路程长且要交税。这万岭山虽地势复杂,但我们镖局也走镖数次,自然还是有些把握的。”
言阙闻言微皱眉头看向屠耀。屠耀传音道:“殿下,此行队伍多为女眷,且我用神念扫视一番车中除了食物和生活用具外,几乎尽为金银玉器,不应交不起官道路税,此行不是正常商队。多半是某犯官在朝廷抄没家产之前将家眷财产进行转移,没有官府路引,只能行次险途。”
言阙失去法力无法传音只是摇了摇头,赵奎见两人沉默开始有些惴惴不安,莫非是官府的人。他下意识摸上了刀柄,只是想到那大汉刚猛的刀法就干咽一口唾沫,放弃了那一闪而逝的念头。
“赵镖头不要介意,我等只是随口一问,我三人也是要前往灵岩城,既是一路,不如同行。只是我三人一路倒真有一些疲乏了,赵镖头能否为我等准备一些吃食。”赵奎闻言松了口气,连忙赔笑道:“公子放心,我们商队虽没有什么珍馐美味,但几种虎威城的特色小食,和管饱的干粮果蔬倒是要多少有多少,您稍等我先为您准备可以休息的马车。”说罢赵奎便扭头吩咐去了。
等赵奎走开,言阙在低声道:“无妨,若是不是什么歹人,我们倒也不必管这等闲事,先休整一番吧。”只是未有人发现,那行商队伍里有一名蒙着面的紫裙女子只是看了三人一眼,便微微低下了脑袋,眼神闪动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