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楠冼被这一眼看的有些懵,僵在了原地。
“大少爷,大少爷,我们家小姐不是你想的那样”洛依依看到慕楠冼眼中的怒气,怕他误会了赶忙解释道,二房在慕家本来就示弱,这下好像是被大少爷抓个正着似的,洛依依急着澄清。
“那是怎样?他是你什么人?你就跟着他同乘一辆马车?南宫家是穷的只有一辆马车么?”慕楠冼逐渐压低了声音恶狠狠的说道,眼神顺着疼痛的来源看过去。
南宫尧见状,也拽住了慕楠冼的胳膊,用霸道的力道让他松开祝星氿,“放手!”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眼神却冰冷如刀的盯着慕楠溪拽着祝星氿另一只胳膊的手,他是越来越看不透她了。
慕楠溪还是被骂的失了神,正在脑海里捋着这些复杂的关系,根本没在意自己还拽着祝星氿。祝星氿也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眼神里充满了玩味和戏谑。这一幕让南宫尧手臂上的青筋又多了一条,他显然已经忍到了极限。
“哦,疼!”一声惨叫从慕楠冼口中发出,他赶忙松了拽住祝星氿的手,转头对南宫尧说:“要不要我送一辆马车给你们南宫家。”他的语气里充满了嘲讽和挑衅。
南宫尧这才缓过神来,松开了慕楠冼,但并没有再理会他的嘲讽,而是转头对着南宫稚说:“上车!”南宫稚一溜烟就钻了进来,他站在旁边又看不到实在有些着急,一进来就将祝星氿挤在车门旁,自己则坐在了里面。他的眼神里充满了好奇和兴奋,仿佛看到了一个难得的好戏。
此时他和祝星氿坐在一侧,慕楠溪则由洛依依陪着坐在对面靠近车头的地方。洛依依的眼神里充满了警惕和担忧,她紧紧地挨着慕楠溪,仿佛要保护她免受一切伤害。
“回府!”车外南宫尧对车夫喊道。马车就这么晃晃悠悠地动了起来,毕竟是放榜的日子,街上被人群和马车挤得水泄不通,车子行进得极为缓慢。车厢内弥漫着一股紧张而微妙的气氛,每个人都各怀心思,没有人开口说话。
慕楠溪有好多问题想问祝星氿,可刚刚发生的事和现在南宫稚像盯犯人一样的眼神让她觉得并不是开口的时机。她只能默默地坐在马车上,吃着自己手中的糕点,同时也在心里默默地捋着这个复杂的纠葛。她的眼神里充满了困惑和无奈,仿佛一只被命运捉弄的小鹿。
南宫稚这下可算明白为什么二哥一定要让他陪着嫂嫂来看榜了,今天这一闹这位新进门的嫂嫂可又成了画本子里的风云人物了,南宫稚感觉车内的气氛有些好笑,尤其是对面那个叫洛依依的丫鬟一副护主心切的样子着实可爱。
他浅浅一笑,目光随即被马车中央那取暖的四方炉子吸引。这炉子设计精巧,四周隐藏着镂空的暗格,其中一个暗格里隐隐透出香气,那香气他十分熟悉,正是二哥南宫禹平日里用来助眠的熏香——百里香。二哥体弱多病,虽是对外的托词,但失眠之症却是实打实的。这熏香是爷爷特意从南疆寻来的方子所制,据说有安神助眠之效。
大哥性情古板,三哥又常年在外,两房之间虽表面上不和,但他们兄弟间私下里却各有亲近。他与二哥关系尤为要好,所以这香他在熟悉不过了,只是今日这香中似乎还夹杂了其他香料,显得不那么纯粹,带有一丝他从未闻过的清新之气。
慕楠溪被马车摇晃得有些昏昏欲睡,见众人都不说话,便决定小憩片刻。她将大氅的帽子翻过来扣在头上,遮住脸,将车里的几个软垫挪到一起,侧躺着睡了下去。她的呼吸渐渐变得平稳,似乎真的进入了梦乡。
洛依依见状,觉得有些不妥,轻轻拽了拽慕楠溪的衣袖。然而慕楠溪毫无反应,似乎困倦已极,只是挥了挥手,示意洛依依不要打扰。洛依依无奈地摇了摇头,但还是细心地将慕楠溪身上的大氅盖好,以免她着凉。
南宫稚见状,既惊讶又觉得有趣。这位嫂嫂倒真是洒脱且毫无顾忌。他的眼神瞟向祝星氿,发现这家伙也毫不遮掩地盯着对面躺着的慕楠溪笑。他正看得出神,突然慕楠溪一下子坐了起来,迫不及待地摘下头顶的帽子,用手当扇子不停地给自己扇风。她白皙的脸上悄悄爬上了红晕,显然是裹在大氅里热的。
“这是什么香?”慕楠溪一边扇风,一边问道。她这会才闻到车内有一股淡淡的清香,突然觉得有些口渴。“水,有水吗?”她急切地问道。
洛依依赶忙从另一边的暗格里取出一个小杯子,从暖炉上的水壶里倒了一些水送到慕楠溪手里。“暖的,不烫。”洛依依提醒她,她知道慕楠溪最怕烫,所以特意嘱咐道。
慕楠溪小心翼翼地抿了一口,心中暗自诧异。刚从暖炉上倒出来的水怎么会不烫?但杯子的温度摸起来的确刚刚好。在这暖烘烘的车厢里能喝到这样沁人心脾的水真是美妙至极,而且这水里竟然还有果香。她瞪大了眼睛看向洛依依,似乎在询问原因。
“是合欢和酸枣仁。”南宫稚猜到慕楠溪的疑问,开口答道。他终于知道空气里夹杂的另一种香气是什么了。这两种草药都有安神助眠之效,与二哥常用的百里香相得益彰。
“哦。”慕楠溪应了一声,若是和祝荣一起来的那个慕楠溪一听便知这也是助眠的方子,但如今的她完全不会有反应。她只当是用来调和水的口感的,就像餐厅里一般都不会提供白水而是柠檬水或者大麦茶一样,可以让水入口更有层次感,等待上餐时不至于那么无聊寡淡。
这些都是二哥平日里在自己房中用的喝的,他鲜少出门,这马车里为何会放这些?南宫稚心中充满了疑惑。他瞥了一眼祝星氿,发现他也正悠闲地品着茶,似乎对这一切都不感到意外。
“你上榜了吗?”慕楠溪突然开口问道。不是说今天是陪祝星氿等科举放榜的吗?怎么好像从头到尾都没人关心这个?那么搞这么大阵仗是要干嘛呀?刚问出口,慕楠溪又觉得自己像极了高考过后问儿子考得怎么样的家长。更搞笑的是,祝星氿这个生活在比自己的空间还要高科技的时空的人,居然跑到南宋来参加“古代高考”,这是要闹哪样?她心中的疑惑如同这马车内的熏香一样,越来越浓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