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依然淅淅沥沥的下着,“呜呜,呜呜。”120的警笛声划破了急诊室的寂静。
跑出去接人的洛依依和120急救员推进来的是一位面色苍白、长发、清瘦、双眼紧闭的少女,她左手手腕上的伤口格外刺眼,鲜血从简单包扎的绷带下渗出,已经将白色的绷带浸红。
慕楠溪上前迅速为她做了初步体格检查后在病历上敲下这样的诊断:“左手手腕刀割伤”。
一边写一边不住的感叹,为什么做傻事的总是女孩子?
此时,洛依依已经熟练地准备好了所需的缝合包。慕楠溪戴上手套,开始细致地处理女孩的伤口。她拆除已经被鲜血浸透了的绷带,仔细检查,那两道长长的伤口还在从里面不时的一股一股的涌着血,旁边还有几道错乱的短痕。幸运的是,刀子略显钝拙,伤口并不深,没有伤到动脉,只需稍微缝合。
慕楠溪看着双氧水给了洛依依一个眼神,如今她们依然是默契的搭档,洛依依拿起治疗台上的双氧水对着床上的小姑娘说“忍着点哦,会很疼很疼的”说着自己的脸上依然一副疼痛的表情,站的很远伸长了手臂一只手斜着瓶子往下倒另一只手则拖住这只手的手腕试图通过这种方式来控制流速,以免在小姑娘喊疼时及时收手。慕楠溪也在一旁做好了即将听到刺耳叫声的准备,然而随着双氧水落下碰到伤口的瞬间,什么都没有发生,女孩的过分平静让慕楠溪和洛依依都不经怀疑是不是拿错了瓶子,洛依依下意识的看了看瓶子上的标签,然后疑惑的看向慕楠溪“没错呀”,慕楠溪知道她指的是什么,她看着伤口处的白色泡泡又转头看看床上的姑娘,她只是嘴角微微抽动了几下然后又恢复了略显忧伤的表情。慕楠溪不禁摇着头,这么能忍的人她还是第一次碰到,这是受了多大的伤害才能让身体都失去了痛觉,慕楠溪心里想着。
然后,她接过洛依依递来的针线,仔细地缝合了伤口,并用干净的绷带重新包扎好。回到电脑前查看刚刚送检的检查结果:血常规正常、电解质正常、感染免疫指标正常、心电图正常、腹部b超、血液酒精浓度亦正常。困惑不解的慕楠溪口中反复念着这些结果,试图通过这种方式找到女孩为什么做傻事的原因。
“唯一不正常的,姓名不知、年龄不知、家人朋友亦不知”洛依依接过话茬:“除了默默流眼泪,她什么都不说。120说是酒吧的人发现她并叫的救护车,去的时候身边没家人朋友,就她一个人。”
面对这样的困境,慕楠溪和洛依依都感到有些无计可施,想来能进酒吧应该已经成年了,手上的伤口已经处理好就让她一个人在这里静一静吧。
傍晚时分急诊陆陆续续的来了其他病人,那个小姑娘也在刚才像是睡醒了一样突然起身,签了字交齐了费用,病例检查单通通没拿就离开了,她的老练与她的年纪。慕楠溪和洛依依也各自陷入了自己的 忙碌之中。
在急诊室的喧嚣渐渐平息后,慕楠溪回到了值班室休息,而洛依依还需再坚守数小时直至交班。
“楠溪,你猜刚才送来的病人是谁?”洛依依交完班到休息室找慕楠溪,她迫不及待的要告诉慕楠溪刚刚发生的事了。
那个女孩,就是不久前因为割腕送过来的那个姑娘,她刚刚又被送来了。这一次报警的是酒店前台的服务生。
据说她分别下单购买了酒和头孢,你猜怎么回事,这两个订单好巧不巧的被同一位快递小哥接下了。
起初,小哥满心欢喜,因为能一次性送达两单,省去了他来回奔波的辛苦还能多赚一点。当他从药店取了药,再前往超市取酒时并没有太在意袋子里是什么商品,一切看似还很平常。
然而,当小哥步入酒店门口的楼梯时,意外发生了。他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手中的外卖险些脱手而出。就在这时,他听到了清脆的玻璃瓶碰撞声,不会吧好不容易抢到了同一个地址的订单可别因为摔的这一跤反而要赔钱了。他急忙低头查看外卖是否完好无损。
当他的目光落在包装袋上时,几个特别的字映入眼帘,一个袋子上的“酒”字,而另一个袋子则写着“头孢”。这两个词汇的组合怎么那么熟悉,不就是昨晚吃烧烤时兄弟段子里的“头孢配酒,一喝就走”么?!他的眉头紧锁一股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
外卖小哥的心跳开始加速,他总觉得哪里不对似乎会有什么事情发生。他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并且他敏锐地记下了房间号,并悄悄拍下了外卖包装上消费单的照片。他的心中充满了疑惑和担忧,他想知道这位点外卖的人究竟是谁为何要同时点这两个东西,或许他不知道,送到的时候他是否应该提醒他。
他不再将这次送货看作是一次简单的任务,酒店是有机器人配送服务费,平日里为了节省时间,他都是将外卖直接放入机器人的储物盒里直接输入订单号就走了,可这次他选择了自己上去。
铛,铛,铛……
铛,铛,铛……
外卖小哥敲着房门,好半天没有人应答,眼看订单时间就快要到了,这是怎么了不会出什么事了吧,正当他打算回到酒店前台请前台服务生打电话问问房间里什么情况时,房门缓缓的被打开了一条缝,一只手伸了出来。
小哥的担忧并非空穴来风,尽管没有说话,但透过门缝能辨认出应该是个女孩子,她披散着头发,那只伸出的手苍白而瘦弱,仿佛一阵风就能将其吹散。骨节分明,皮肤紧贴在骨骼上,没有一丝多余的脂肪,更令人格外触目惊心的是在手腕上缠绕着的绷带上面还残留着血迹。可能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伸出来的手突然被缩了回去,随即另一只同样瘦弱的手伸了出来虽然没有缠着绷带但手腕处依稀可见几条瘢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