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文汉百无聊赖的跟几个伙计在偏房玩牌,几人大呼小叫的引来很多人侧目,账房先生进到李钰的房间把账本交给李钰之后站在原地没有离开,李钰见他欲言又止的样子赶忙问道:“老先生,还有什么事儿?”
账房先生犹豫了一下说道:“少东家,你要不要去劝劝他们,现在这个时候大家都在忙,就他们聚众打牌的,会引起非议的。”李钰盯着账房先生,账房先生被盯着有些踌躇不安,他顿时有些后悔跟李钰说这些话,想要退下的时候,李钰合上账簿问道:“以前会发生这种事情么?”
账房先生摇了摇头,李钰继续问道:“那....还是我得问题,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李钰拿着毛笔就要在一个流水下面记上合计数字的时候,就听到偏房那里传来刘文汉震耳欲聋的大吼:“我赢了!!!给钱!!!快给钱!!!”
李钰放下毛笔抓起算盘就冲到了偏房门前,在伙计惊讶的目光中,李钰一脚踹开本来就摇摇欲坠的房门,他就像是天神下凡一般的堕落到刘文汉的面前,外面的伙计听到里面惨叫一片,没一会儿里面的声音消失了,外面有几个胆子大的伙计悄悄的走向前来,刚要伸头向里面望去,就见到李钰从里面走了出来,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端庄的走到了自己的房间,拿起毛笔继续算着账目。
伙计们看到李钰已经进了屋子,就壮起胆子朝屋子里面瞅,结果发现里面打牌的伙计都站在墙角那里背对着他们一动不动,地下躺着刘文汉正在捂着头痛苦的呻吟。
李钰回到账房里,商行安静了很长时间,李钰刚吩咐完手下把货物尽快通过水路运走,就发现门外有个人正在偷偷摸摸的看着他,李钰用余光看了一眼说道:“有话就进来说。”
刘文汉捂着头一瘸一拐的进了屋子,安静的坐在了李钰的身边,李钰瞧了他一眼好奇的问道:“你脚怎么了。”
刘文汉说道:“刚才起来的时候没注意,踩到了纸牌上滑倒了。”李钰听后叹了一口气,他合上最后一本账簿把他交给了账房先生,然后吩咐好其他的事情之后站起来走到门前把门关上,然后从房间的柜子里取下了一瓶药酒坐在刘文汉的身边,刘文汉看着李钰正在凝视着自己,他突然有些害羞的问道:“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李钰把药酒打开说到:“把鞋子脱了,把裤脚挽上去。”刘文汉的脚搭在李钰的腿上,他好奇的问道:“账房里面怎么会有药酒呢?”
李钰说道:“以前写字的时候动不动就手腕疼,大伯就会拿药酒给我揉揉,这个药酒还是祖母从宫里面带出来的方子,很管用的。”刘文汉此时觉得脚上冰冰凉凉的,格外的舒服,于是说道:“确实有些效果,不疼了。”
李钰回想起了当年的一些往事,于是问道:“大伯来信了么?”
刘文汉摇了摇头,李钰继续说道:“也不知道郝临安怎么样了,看报纸上说日本已经攻陷锦县,奉天、镇安和锦县都离得那么近,镇安肯定也不会独善其身的,自从他走了之后就没有一丝消息,有时候我都在想,他是不是已经死了。”
刘文汉看着李钰紧绷的神经,他知道这些日子他总是在商行忙碌,好让自己无暇去胡思乱想,但是随着郝临安出走的时间越来越长,他的担心也越来越重,刘文汉赶忙安慰道:“临安大哥毕竟也是上过战场杀敌的人,何等凶险没有遇到,他这不也平平安安的回来找你了么,放心吧。现在没有消息,要么他现在无暇顾及你这块,或者说他现在想联系你,但是没有办法把消息传递出来,说不定他现在也很着急,咱们就等吧。”
李钰看着刘文汉的脚已经无碍,于是把药酒重新放回了柜子里面,洗了手跟刘文汉说道:“你还去打牌么?”
刘文汉赶忙摆了摆手,李钰说道:“你多久没有见柳如烟了?”
刘文汉思索了一下说道:“你大伯走了之后就没有见到了。”
李钰说道:“今晚咱们接上多冉一起去姑父家,到时候你去如烟楼见你的媳妇吧。”
刘文汉本想问问他为何要现在去见陈巳扬,看着李钰这段时间一直没有笑容想着去看看陈巳扬也不错,说不定跟那位少爷见见他还能高兴一些。
汽车到了陈家公馆天边已经泛黑,李盛灿早早的就在门口等着李钰等人的到来,陈雪童是第一次见到刘文汉,李多冉悄悄地拉起了她的手,两个姐妹不停的在嘀咕,李钰说道:“你们去玩吧,别走远了就行。”
看着两姐妹跑回了二楼,李钰环顾四周问道:“姑父呢?”
李盛灿叹息道:“忙,估计今晚不能回来了,算了,今晚姑姑陪你吧,你大伯去外地还没有回来?”
李盛灼去南方的事情,除了李钰和李庆汀知道,对其他人只说是外地商行有事情需要出去一趟,张修春本也想反对,但是她仿佛是预料到什么事情一样,临走的时候拉着李盛灼说的都是一些告别的话,当天晚上李钰终于没有忍住,他抱着李盛灼哭着让他留下来,他不敢去赌一个不确定的未来,也担心有个万一,李盛灼什么都没有说,他只是紧紧地抱住了李钰好久好久,好像要把剩下个的几十年都要拥抱在此时。
李钰回想着李盛灼临走前的情景,面对着李盛灿的问话,他也只能强装淡定的说道:“估计一时半会回不来了,你也知道外面世道这么乱,肯定是要多费一些心思了。姑父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