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阳肆无忌惮地笑着,笑声回荡在她的住处。
于此处稍远的狐粟的长眠处,幼小的重耳正哭得叫人揪心。
重耳看到了狐阳自言自语时说出的那些话,才彻底明白,原来狐阳不是简单地不喜欢自己,而是恨他的母亲,恨到一心只想让她死。
狐阳被关在宫内的一个僻静之处。
重耳忙了一整日,放狐偃回去之后,拖着疲惫而沉重的身体往关押那处行去。
推开门,狐阳正缩在屋里的角落处。
重耳将她从曲沃捉回来之后,只让人把她反锁在屋里,别的什么都没吩咐。
因此也没人给她准备吃食。
狐阳又饿又渴,见到门开,还被吓了一跳。
重耳站在门口处,欣长的身影在月光下衬得像个索命的鬼差。
“你还能想起她来吗?阳姨。”重耳开口,语气森然。
狐阳站起身来给自己壮胆,“你...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你抢走了我孙子的国公之位,你不过是个篡位的。”
重耳:“你杀了她的这些年过得安稳吗?夜里睡得着觉吗?”
狐阳眼神躲闪,内心已经开始崩溃,“你不能...我为长者...你难道还想杀我不成......”
重耳:“她对你如同亲妹妹一般,将你视作异国他乡唯一的牵挂,而你是如何待她的?”
狐阳觉得自己不该想起,可偏偏她又想起了狐粟对她的好。
是的,扪心自问,狐粟对她其实是好的。
只是那么多年,狐粟所得到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多到蒙住了狐阳的眼,让她只有满腔不甘。
“对不住......”
狐阳捂着眼睛开始痛哭,是的,狐粟死后她总是做噩梦,她自请到曲沃就是只想逃离这有狐粟影子的绛城王宫。
“想起来了是吗?”重耳红着眼睛,举起藏在袖子里的短剑,狠狠插入了狐阳的心脏。“知道错了,就去给她当面认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