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芮被圉折腾得也头疼,圉完全不玩斗智斗勇的游戏,他只是仗着目前还能行使国公的权力,为所欲为,谁挡杀谁。
就像是聪明的也怕狠的,狠的怕不要命的。
却芮也怕这个疯子破罐子破摔,哪一天突然在朝堂上砍了自己。
这真是,有个当军将的儿子也赶不及啊。
“重耳?他可信否?”却芮问道。
吕省搓着手里的酒杯,理着利弊关系。
不止是金不召,府上的郑兰也更偏向重耳。
原因倒也也不复杂,就圉现在的做法,根本就是在作死,跟着他没前途还没性命保证。
重耳有“怎么都死不了”的光环加身,日后没准还能有大抱负。
郑兰分析了一下,说重耳是需要吕省却芮在国内的势力的,他筹谋数年,必定不会向圉那般不顾后果当杀则杀,反而是需要他们的势力去巩固统治。
目前是重耳主动不计前嫌来说和,那就是吕省却芮掌握了主动权,往后等他回国即位,才能好谈条件。
吕省知道郑兰说的有道理,只是感觉自惠公被刺之后发生的事情都太多了,一切都超出了自己的预料。
始终还是不能理清,吕省不敢贸然答应重耳,只道:“我想还是再观望观望,重耳能让金不召给我带信,说明已经是找到了回来的路子。”
“既然这样,我与吕相一条心,不主动与重耳结盟,也不再为圉誓死效忠。我们就平心处之,坐山观虎斗,最后谁能胜出,我们就归顺于谁。”
二人就此商定。
——
很快,开春了。
冰雪化冻,水流潺潺,万物新生。
一切都已经准备妥当。
秦公派公孙支率领秦军三千,护送重耳渡过黄河往晋国而去。
此举并不低调,消息传向他国四方。
宋国知道消息后,也拨了三百人与秦军同行,以此表示对重耳的支持。
高清欢也早就接到了消息,与齐公详谈之后,齐军派出了一千,继续壮大着队伍。
重耳的船只队伍行至黄河中段。
介之推等人先一步入了船舱,留有狐偃和重耳在岸上。
茫茫黄河升了雾,有些看不清岸那边的景物,十九年了,逃了十九年了,也被盛情款待过,也被以泥土侮辱过,也被堂堂君主偷窥过。
也曾豪言壮志想要夺回政权,也曾斗志湮灭差点醉倒在温柔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