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重耳一行人醒来开始商量日后的对策,屈完一大早便敲响了重耳的门。
“我家大王说,近年来楚国战事频繁,兵士们疲于奔战,正是需要休养生息的时候,实在是对护送公子回国无能为力。”
重耳的头跟快要炸了似的疼,尽力将屈完说的话连字成句理解了。
都在意料之中,也只能表示,“重耳明白。”
“不过我家大王佩服公子,达不改志,穷不改气,有心想助公子一把,已经往秦国去了信,公子可以往秦国一试。”
重耳向着屈完谢过楚王,客气地送走了屈完。
介之推顶着俩浓重的黑眼圈在一旁幽幽道,“公子,他这话说的,跟逐客令一样。”
重耳被吓了一跳,反应过来之后又很是感动,“你守了一夜吗?”
介之推点点头。
重耳心里怪过意不去的,“我不是说了楚王不会在昨夜对我下手的吗,你该歇就歇嘛。”
“万一那个子玉来了......”介之推小声道,“昨天他那恶狠狠的样子,就像是想要一口将公子吞了。”
重耳哭笑不得,“现在人家都让我们走了,不会再杀我了,你快回去歇歇吧。”
介之推点点头,提起剑走了。
重耳看着介之推瘦削的背影,心里有些酸楚。
秦国。
知道了圉不打招呼就跑回了晋国,秦王非常生气。
简璧跪在秦王的面前,做好了承受父亲的雷霆之怒的准备。
“当时我是如何说的?我就说他爹就不是个好货色,他又能是个什么好东西。你不听,你与你母后都不听,反倒过来劝我说人与人不一样。”
秦王都觉得好笑,“你母后说他被他的父亲放弃,只要我们以诚待他,让他知道我们的真心,时日一久,自然是会对秦国有归属感。”
“如今看来,真是养了一头和他爹一模一样的白眼狼。”
简璧已然死心,任凭父亲骂着,也不出言反驳一句。
等到嬴任好发完火,简璧才重重地给他磕了一个头。
“父王教训得是,过往是女儿识人不清,如今也尝到后果。”简璧道:“他临走前我已说过与他和离,此后简璧与晋圉再无关系。”
“父王阅人无数,有雄才大略,简璧本该听劝,却被他一时讨好蒙蔽,好在现在幡然醒悟,也算为时不晚。往后简璧的去处,全然由父王做主。”
嬴任好看着简璧跪在殿中,头深深地埋在地上,听着简璧心如死灰地说出这一句句,嬴任好的心刺痛了一下。
想来广乐最后那段日子里,自己不去见她,她是不是也是此般心如死灰。
其实简璧曾经性子不是这样的,她非晋圉不要的那倔强的模样,当真是像极了她那不愿认错的母亲。
想到早逝的夫人,嬴任好的语气也软了下来,“你起来吧。此事也怪我,当初你母后临终前还叮嘱过我,说看那王八蛋不像个好人,怪我,一直也没过问你们如何。”
简璧站起身来,仍旧是低着头。
嬴任好见女儿的身子似乎又单薄了几分,想再骂几句圉,后转念一想到在简璧面前过度贬低那个男的,也是在骂过去的简璧。
他微微叹气,最终也没再说什么了。
正在此时,内臣冷至进了门,小声道,“大王,楚王来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