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夫人的内宫一次比一次腐败恶臭,夷吾捂着鼻子进去,与之前不同,这次的臭里带了些铁锈气。
夷吾发现梁夫人的床上的大滩干成暗色的血迹,他嫌恶道:“没想到你还会找死啊。”
梁夫人见夷吾果然容光焕发,心下郁气集结,随手抡起狐阳砸自己的凳子就挥向他。
有气无力的虚弱女子根本就没有什么杀伤力,夷吾很容易就躲过,反而是梁夫人收力不及,摔扑在了地上。
“你怎么还不死,你这个畜生怎么还不死……”梁夫人趴在地上连起身都费劲,她只是一句句骂着,连眼泪都流不出来了。
“告诉你,我有神医相助,不仅不会死,还会一直长生。”夷吾心情大好,“我才不需要后人继承我的位子,管他重耳也好,你的儿子也罢,谁也别想,这位子是我的,永远都是我的。”
夷吾说着忽然想起了一些事,他道:“对啊,这位子是我的,谁都没有资格妄想。但凡妄想的,都该死。”
说罢也不管梁夫人有什么反应,他回了自己的理事殿,找来了吕省和却芮。
“两件事要你们去办。”夷吾表情阴狠,“把重耳和子圉都杀了。”
却芮心道你是不是疯了,你之前在秦国没吃到苦头吗,“子圉在秦国为质,还与秦公主简璧成了婚,如果潜进秦国去杀人,势必会和秦国起战争。”
说到和秦国的战争,夷吾一下就萎了。
硬碰硬不行,那就诛心吧。
夷吾道:“去秦国的王都杀人不好看,那就找个人给在秦国的子圉传话,就说我已经有了别的儿子,如今晋王室已经枝繁叶茂,让他在秦国死了回来继位的心。”
“另外,吕省,你找一支有真本事的人,追杀在外面的重耳。”夷吾扭了扭脖子,“这次绝不允许再放过他,我要你不计人数和代价。若杀不死重耳,就别回来了!”
吕省感受到了夷吾的疯狂,虽然内心深处觉得有些不妥,但是此时也不敢出言反对,只好领了命。
“都是我的,全都是我的哈哈哈哈哈,”夷吾大笑着,“谁也别想抢走属于我的任何东西!”
却芮和吕省走出了王宫,吕省问道:“你到底做了些什么?怎么他又开始发疯了?”
却芮隐隐约约知道是因为神医的事儿,他当时也只是因为想说些好听的在夷吾面前卖个好,只是没想到带出来这么一连串的事情,那他还因为这个事情失去了做一个男人的权力呢。
“他以为他真的能永生了。”却芮很委屈,“重耳的事情你打算怎么做?”
“还能怎么做,”吕省也很无奈,“杀死重耳已经成了国公的执念了,派人去杀呗还能怎么样。”
“你能派出多少人?”
“虽然国公说了不计人数和代价,但是大部队围剿容易引起外战,这些他都从来不考虑,想要胜率,还是要精英。”吕省愁着脸,“我先组建个二十人的小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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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襄冷落忽视僖负羁,是他最大的损失。”离开了陶丘城,重耳想起僖负羁仕途不顺愁出来的白发,无奈地感叹。
狐偃点头,“是啊,自古以来忠言皆逆耳,能够接受与自己本性相悖论的观点并认真执行,才能算是明君。曹襄明显就不是。”
“只是不知道僖负羁今日如此款待我们,若是被曹襄知道了,会不会为难于他。”重耳有些担忧。
“想来应是不会的,据介之推所说,他揍的时候没省劲儿,曹襄今天的模样应该不会很好看,估计这就是今天并非休沐日,而曹国大夫却没上朝的原因。他藏在宫中不敢露面,也就不敢提起你去找僖负羁的麻烦。”狐偃根据现实分析道。
“希望如此吧。”听此重耳才觉得放心了一点,要真的因为自己给恩人带去麻烦,他于心何忍。
吃饱饭了好上路,五娘的厨艺很好,士人们大多都对此感激。
只有下午醒来的颠颉听着士人们聊吃的时才觉得饿了。
前后都没有城镇,颠颉只能啃干粮饼子。
无聊的途中,士人们故意逗着颠颉,在他耳边极尽地描述错过的美食,颠颉越啃饼越觉得索然无味,怨念颇深。
士人们的玩闹也算是给旅途中增添了点乐趣,重耳并未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