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长,你想不想也变年轻,变健康?”伊露丽娅试探地问道。
“我当然想,但听你这么一说,我觉得这不一定是好事,他们让你恢复青春和健康,是为了让你继续做苦力吧?”
“你真聪明,没错,他们让我恢复了青春和健康,然后又强迫我做苦力,他们这样反复折磨我,我想死都死不了,我只能永远地做苦力,最近我又恢复了青春和健康,我不想再被他们折磨了,所以,我才逃出来的。”伊露丽娅说着,又哭了起来。伊莱西亚看到老渔夫已经被伊露丽娅的故事感动了,他不再怀疑伊露丽娅了,他同情地看着伊露丽娅,叹了一口气。
“我听说过一个故事,说是,有一个人得罪了神,他被惩罚了,他不能死,他只能永远地做苦力,你就是这样的人吧,你已经一百多岁了,我应该叫你奶奶才对,我叫你姑娘,你不会介意吧?”
“不介意,你想怎么叫就怎么叫吧,我不在乎。”伊露丽娅停止了哭泣,她露出了微笑,她开玩笑地说,老渔夫点了点头,他说:“看到你笑了,我就放心了,别太伤心了。”她先是装可怜,博取同情,现在又和老渔夫谈笑风生,伊莱西亚在心里佩服她的演技。
“你们接下来打算去哪里?除了北部以外,大陆上到处都是索迪亚人的商人,你们无论逃到哪里都会被他们发现的。”老渔夫担心地说,他的语气像是在担心自己的亲人。
“所以我们想出海。”伊露丽娅指着老渔夫的小帆船说,老渔夫吓了一跳,他连连摇头。
“不行,不行,我不是不想帮你,我也想帮你,但你的船太小了,它不能出海,它会沉的,你会被淹死的,这只是一艘小渔船,它只能在近海捕鱼,它不能远航,我知道的大陆上没有能远航的船,你还是想其他办法吧。”老渔夫真诚地劝说道,伊露丽娅没有再坚持,她换了一个话题。
“你说你们两个老人,你是说你和你的妻子吗?”
“是啊,我的妻子现在还在睡觉呢。”老渔夫指着海岸边的一间破旧的小屋说。
“你有孩子吗?”伊露丽娅问道,老渔夫的表情突然暗淡了下来,他说:“我有三个儿子,但他们都在战场上死了,现在只剩下我们两个老人了。”
“对不起,我不应该问这个问题的。”伊露丽娅抱歉地说,老渔夫苦笑着说:“没关系,这都是过去的事了,但我每次想起来都会很难过,我年轻的时候也是个战士,我参加过很多战争,当时弗洛森王国刚刚发动叛乱,战争很激烈,战争结束了又会开始新的战争,那些从战场上活下来的人又会被送到新的战场上,这不是服兵役,这是处决,国家把我们送到刑场上,让我们抽签,直到抽到‘死’为止。”
“抽签,直到抽到‘死’为止……你的比喻很贴切。”伊露丽娅赞叹道。
“我虽然没文化,但我在战场上经历了生死,我想了很多事情,我甚至能写诗了,我十八岁的时候第一次上战场,我在南方打仗,后来战场越来越靠北,最后一次我就是在,这里打仗的,我们和卡斯特雷娅王国的军队打了很久,最后我们赢了,我们占领了这里,战争终于结束了,很多人死在了战场上,我的亲人和朋友也死了很多。”老渔夫说到这里,伊莱西亚突然想知道伊露丽娅的想法。卡斯特雷娅王国是伊露丽娅建立的国家,她是这个国家的开国君主,她的国家被叛军推翻了,她的国家被分裂了,她的子民死在了战场上。伊莱西亚很好奇伊露丽娅会怎么想。但伊露丽娅的表情很平静,她只是静静地听着老渔夫的话,她像是一个从圣西莱西亚神殿里逃出来的可怜的姑娘。伊莱西亚在心里佩服她的演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