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琴音弹出,引来一种惊呼声。
贺新凉三人看去,只见一群女子围着一个男子,观摩他教授弹琴。男子怀中,另有一名女弟子,脸色已经羞红。
而男子却仿佛什么都没有察觉,神色如常,继续教琴。
而一众观摩的女弟子,无一不是愤愤不平。为什么她可以,我就不可以。
奚百里眼见如此,暗道果然是他,便咳了两声。
“令狐师弟,注意礼数。”
令狐小白站起身来,翩翩风度正如儒雅之士,剑眉星目,俊美不凡。一举一动,皆让女弟子们心动不已。
“师兄教训的是,师弟自当恪守礼数。”
事实上,令狐小白教导时,双手,身体,甚至目光,都没触碰怀中的女弟子。
令狐小白见了贺新凉三人,知晓是从外面来的客人,便抱琴起身告退。
一众女弟子愤然看了贺新凉三人一眼,跟着令狐小白离去。
奚百里又只能无奈道:“又让三位看笑话了。”
周伯畅犹豫着说道:“贵派弟子,真是性情中人。”
奚百里很想说:如果想不出夸赞的词,倒不如不说。
无奈他只能将这句话打碎吞入腹中,继续带着他们向山顶道宫走去。心中祈求着,千万别再出现什么丢人现眼的玩意了。
临近山顶,奚百里正要松口气时。
忽然一女弟子走来,此女辈分比奚百里还大。奚百里只能停下道:“见过师姐。”
白娉婷点了点头,问道:“我托你带的东西,可曾带回来了?”
奚百里脸色有些不太自然,但还是道:“带回来了。”
白娉婷伸出手:“拿来。”
奚百里看了看身后三人,不由问道:“在这?”
白娉婷点了点头。
奚百里没办法,只能从乾坤袋中,取出几本用布包着的书籍。山风吹来,包裹在最上层的布被吹开,一角书页随之翻起。
贺新凉眼疾手快,挡住祁蘩的眼睛。
祁蘩吃了一惊,连忙问道:“怎么了?”
贺新凉神色古怪,语气更是古怪:“什么都没有,我什么也没看见。”
等祁蘩将贺新凉的手扒拉开,白娉婷早就将书本收了起来。只是脸上微微泛起的潮红,仍旧昭示着内心的波涛汹涌。
潮红瞬间退去,白娉婷对奚百里道:“师祖就在里面,你带他们进去便是。”
奚百里无奈点头,带着三人从白娉婷身边走过。待看不见白娉婷身影时,他才道:“你们想说什么就说吧。”
贺新凉说道:“不想说,不想说。”
周伯畅却开了口:“贵派弟子,真是无拘无束啊。”
无拘无束,是褒义词,亦可做贬义词。全看个人理解。
“唉,师门不幸!”奚百里暗叹一声,带着三人进入道宫。
镜悬山道宫,乃是无数天材地宝堆砌而成。华丽精美,端庄大气,尽显大派底蕴。
这座道宫乃是镜悬山接待贵客时,才会启用。足以看出他们对三人的重视程度。
当然,令他们重视的,是贺新凉身后的九酝宗。
而不是隐藏身份的周伯畅,和不明身份的祁蘩。
三人进入道宫,上首坐着的,便是镜悬山的掌教真人。真人面貌慈祥,鹤发童颜。算起来他和九酝宗的前掌门才是同辈。
“九酝宗弟子贺新凉,拜见掌教真人。”
“闲野之人周伯畅,拜见掌教真人。”
“祁蘩拜见掌教真人。”
诸葛真人看向三人,只一眼,心中便有数。
贺新凉,九酝宗剑修,已入通玄之境,剑意精纯。却不知有没有领悟万象峰的那道剑意?
周伯畅,虽是自称闲野之人,但文道修为,已入君子之境。仔细看去,身上盘踞一道紫气,气运不同常人,应当和神都那家子有关系。
祁蘩,亦是通玄境修士,只是看上去,功法不似仙门正宗,有左道痕迹。
真人在此前掐算天机,算出三人和镜悬山皆有因缘。前两个和镜悬山有因果牵扯,最后那妮子,竟和自己有一道因果。
正事要紧,掌教真人对贺新凉道:“你出自九酝宗,师尊是谁?”
“弟子拜于掌门真人门下,师承于申屠长老。”
九酝宗新掌门,诸葛真人并不熟。但申屠长老,他还是认得的。九酝宗内的申屠长老,唯有申屠令一人。
诸葛真人哈哈大笑:“申屠那老家伙可还好?”
贺新凉心中惊讶,恭敬回道:“多谢掌教真人关心,申屠长老一切都好。”
“那老家伙在九酝宗内养尊处优,却遣你来镜悬山做什么?”
贺新凉将申屠令交给他的信封拿出,上有剑意封印,无人可伪造。
“真人一看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