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走,别停下。”
周伯畅回头看去,瞥见一道黑色身影,始终跟在马车后面。
黑衣武夫虽然不入踏空境,无法以武道罡气踏空而行。但不吃不喝日行千里,已不是难事。
想要将他甩开,倒是困难了。
直到了城外十里,立有一座长亭。亭外有人,清一色的黑衣武夫。亭内独有一人坐着,却是个中年人,端着茶杯悠哉悠哉品尝。
马车赶来,顿时被一众黑衣武夫拦住。
周伯畅喝道:“缉拿司办事,你们也敢阻拦?”
亭中那人笑道:“久闻清江府缉拿司掌令乃是用刀好手,不知今日能否有幸一见?”
“周兄,不必说了,他们知道是我们。”
贺新凉将车帘拉起,露出他和祁蘩。
“我不知你是怎么发现的?”
那人指了指自己的耳朵:“听出来的。习武之人,对气血运行十分敏感。若是王掌令亲自出面,远远地便能听见气血如大河奔腾,心跳如擂鼓之声。”
“可你们三位,无一人如此。”
那人走出十里亭,对着车中的祁蘩行礼道:“小姐,老奴失礼了。还请跟老奴回家吧。”
祁蘩摇了摇头:“我不回去。”
那人叹了口气,说道:“罢了。主母曾有言,若小姐不肯回去,便是动手将小姐绑了,也要带回去。”
“你们是不是太强人所难了。本来这件事我并不打算管了,却见不得你们如此过分。”周伯畅皱起眉头,高声道。
“难道女子便只能一辈子困于家中,相夫教子?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守着那劳什子的三纲五常?女子便不能外出抛头露面?”
周伯畅凛然道:“她有自己想去的地方,有自己想做的事。你们何必如此逼迫?”
那人听罢,顿时哈哈笑道:“小子,你读过的书挺多。女子该如何,不该如何,不是你我说了算。更何况小姐不是一般女子,自然也不能如一般女子随心所欲。”
“跟他说这么多?走了!”
万象剑意如潮水急涌,向四周散去。所有黑衣武夫眼中,出现一柄飞剑,朝自己袭来。
呼延灼亦是如此。但即便看见飞剑袭来,他不退反进,一拳轰出。
拳罡崩裂,发出轰然爆鸣声。
所有剑意倒卷而去,将马车炸开。马车受了惊,木屑刺进血肉,向着远方疾驰而去。
出了城门,城中禁飞的规矩,也就管束不到了。飞剑拔地而起,贺新凉拉着祁蘩和周伯畅一路远走高飞。
呼延灼看着剑光远去,嘴角露出些微笑意。
“咱们这位圣女大人,是越来越贪玩了。”
一旁的黑衣武夫问道:“大人,要追吗?”
“不用。那小子说的去,女子确实不该被拘在小小一方天地。更何况圣女大人注定是要拯救众生,是该好好去看看众生疾苦了。”
“若是夫人那边问起来?”
呼延灼瞥了他一眼,黑衣武夫顿时不敢出声。
“怕什么,圣女大人交了几个朋友,外出游玩罢了。我等今日没有见过圣女大人不是?”
一众黑衣武夫低头不语。
……
三人挤在木剑上,周伯畅不满道:“你就不能将木剑变大些?”
贺新凉回道:“你以为我不想?”
他还未将木剑炼成大小如意,早知道便从渡海峰学一学独门炼剑手法了。
渡海峰镇峰之剑乃是核舟剑,形如桃核雕刻小舟模样,实则内有乾坤,大小如意。此剑放大之后,便是一座剑舟,乃是九酝宗的攻城利器。
贺新凉现在后悔了,早知道如此,怎么也要从莫玄嘴里将剑舟炼制方法撬出来。
祁蘩站在两人身后,倒是没什么感觉。
呼呼的风声在耳边响起,流风抚摸着脸颊划过,一切都很畅快。
“我觉得这样挺好的。”
祁蘩张开双手,仔细享受着这种感觉。
周伯畅和贺新凉嘴角抽动:“你喜欢就好。”
周伯畅站在最前方,忽然想到:“剑修御剑飞行,不是速度奇快吗?为何感觉风这么小?”
贺新凉没好气道:“你当剑修都是傻子?剑修同飞剑乃是一体,御剑飞行时,自然会放出真元抵挡狂风。不过也有特殊癖好的,偏好强风吹拂的感觉,你要不要试试?”
周伯畅呵呵冷笑两声:“免了。”
听着两人吵闹,祁蘩忽然笑道:“我觉得,你们俩关系挺好的。”
“哪里好了?”两人异口同声道。
“因为我觉得你们很像。”祁蘩短暂思考后道。
“哪里像了?”
两人再度异口同声。
“你看!”
为了避免再被祁蘩误解,两人干脆不出声了。
剑光呼啸,于天空飞行,山川河流急速倒退,很快便出了清江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