噬心之痛从丹田处传来,贺新凉整个人都蜷缩起来,皮肤通红,像条煮熟的虾子一样。
意识开始逐渐恍惚,疼痛感好像在逐渐消失。
庄晓却不停在狂笑,笑声极为刺耳。
只是这时他已经来不及思考了。
最后的顽强,让他没有这么快失去意识,挣扎道:“给我出来!”
一阵清脆铃声响起,波纹似的白光从贺新凉丹田处迸发,将庄晓的手掌弹了出去。
拳头大小的球形铃铛飞出,阵阵铃声抚平贺新凉身上的疼痛。
庄晓看着手掌被白光灼伤,脸上的皮肤逐渐裂开。
“是那个贱人的东西,死了都阴魂不散。”
忽然一道寒光划过,庄晓脸颊出现一道伤口。伤口中流出的,不是鲜红的血液,而是墨绿色粘稠的汁液。
一剑一铃,互相配合,将庄晓围住。
贺新凉都无语了,倒是先把我放下来啊。
庄晓却不惧它们。
“你们活着没能杀死我,死后留下两件法宝,就想对付我了?”
他飞出两枚剑丸,以枯荣剑意护住自身,挡住剑铃的攻击。
暗中又放出两枚剑丸,向着贺新凉飞过去。两剑丸螺旋飞舞,将枯荣剑意拧成一股,乃是绝杀之剑。
一道剑光劈下,破开空间,莫玄从剑光中走出。桃核雕刻的小舟飞舞,将两枚剑丸撞飞。
莫玄随手一指,碧波剑意迸发,将人皮绳毀去。
贺新凉跌落下来,踩碎的不知道多少骨头。
莫玄抓起贺新凉的衣领,说到:“走了。”
核舟剑撕裂黑暗,化作一艘仙舟,闯出这片区域。一剑一铃紧随其后。
庄晓没有追击,四枚剑丸绕着他不住飞舞,枯荣剑意交替,庄晓身上状态急速变化。上一刻还是少年模样,形容稚嫩。下一刻浑身枯槁,比至干柴有过之而无不及。
便如此交替变化着,诡异至极。
庄晓却没有任何感觉,脸上有细小的碎片簌簌落下。在那裂开的地方,隐隐能看见潜藏的微小笑意。
“灵均剑,清心铃。那对贱人死了都不安分。”
他目光落在莫玄和贺新凉离开的方向,说道:“核舟剑,倒是许久不见了。”
庄晓摇摇头,自嘲道:“就我如今的状态,人不人,鬼不鬼,怕是面对面都认不出来。”
“也罢。”庄晓自言自语道:“只是,象帝剑当真不在贺新凉身上。没有象帝剑,也能领悟象帝剑意?”
……
仙舟离开那片漆黑界域,在夜空中飞行。
两人来到一个熟悉的地方,贺新凉向下看去,两座坟墓相互偎依。
仙舟落下,待二人下船,仙舟恢复拇指大小的核舟模样。若不是贺新凉亲眼所见,也不会想到九酝宗镇峰九剑之一的核舟剑,竟真的只是一枚桃核雕琢的核舟。
莫玄收了核舟剑,问道:“你没事吧?”
贺新凉揉了揉手腕,那里有一圈印子,怎么也消不了。
莫玄渡出一道剑意,意图将印子抹去。莫玄微微皱眉,作剑指于贺新凉手腕上一点,印子才逐渐消失。
随后又伸手一招,剑铃皆落入手中。
“你将它们收好。”
贺新凉接过剑铃,感觉有什么不一样了,具体什么不同也说不上来。
“你同我说过,这飞剑是这位的遗物。那铃铛呢?”
贺新凉看向身边的两座坟茔,坟墓有碑无名。唯有两人知道,这是秦长松父母之墓,左侧葬的便是秦长松之父秦昊。
莫玄说道:“你不是已经猜出来了吗?”
贺新凉看向另一座坟墓:“是她的吧。”
莫玄点点头:“应该是。”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什么叫应该是?
贺新凉继续问道:“她叫什么名字?”
“顾脉脉。”
“你为什么不将他们合葬?”
莫玄反问道:“我为什么要将他们合葬?”
贺新凉不解。
莫玄说道:“他们之间的故事,如何相知相识相爱,我丝毫不清楚。我只知道当年那场大乱,都是由她而起。”
贺新郎默然。
传闻中秦昊受妖女蛊惑,大闹九酝宗。结果便是象帝剑失踪,一位万象峰太上长老走火入魔,前掌门更因此丧命。
即使是秦昊临死请托,莫玄能将两人葬在一处,已经是仁慈了。至于合葬一墓,根本做不到。
无论如何,莫玄都不可能承认他们两人之间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