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手段，还是太过匮乏。”
姜宿走入阁楼边缘，望着仅剩的十二道流光。
心神深处，竟是第一次察觉到，自己所掌握的神通之少。
天生真法《幽冥劫经》。
奠基心诀《灵阙》。
杀伐神通《诛灵剑诀》，以及闪躲术法《翩鸿》。
除此之外，竟是再不曾掌握其余半点咒术。
想到此处，姜宿的心绪，极为罕见地有了些许波动。
其伸出袍袖，拢过剩余的十二道半透明流光。
转过身去，径直离开了此间阁楼。
姜宿行出玄明殿石阙，穿过人流，行至山崖边缘，御起软缎踏云履。
不过半炷香工夫，便落在太明山麓间，朝着杏花庭行去。
山路幽静，诸庭之间，竟是没有半个人影。
杏花庭阁，灯火通明。
已是亥时。
姜宿持着令牌走入杏花庭，身后的护阵光幕缓缓合拢。
其抬起眸光，朝着亮如白昼的庭阙望去，神情微凝。
原本自己休憩用的绸缎软榻上，此时竟坐着一个碧裙少女。
她身着碧玉重缎裙裳，衣袂下摆处，露出纤尘不染的金线雪底绣鞋。
如瀑青丝拢在白玉冠冕之间，平静的目光微微低垂，朝着姜宿看来。
“有苏暮。”
姜宿当先开口，心下却是涌起惊骇。
杏花庭阙，乃是太明山麓的气运洞府。
有苏暮这里，竟然悄无声息地前来此处，不曾被任何生灵所察觉。
此事，实在令人有些匪夷所思。
有苏暮自榻上起身，碧裙轻扬，目光明亮：“姜宿，虽然此地这般贫瘠，但却依旧遮掩不住，你无双绝世的悟性与根骨。”
闻听此言，姜宿神情微冷。
有苏暮的语气，虽然柔和。
可其话语之中，却隐藏着高高在上的矜傲。
这语气深处，潜藏着的俯视。
让他这里，心中有了不适。
有苏暮似有所觉，走到他身侧，静静地望着白袍少年，笑道：“你怎地了？”
姜宿微微摇头，轻声道：“若是交易，那便继续；若是施舍，便到此为止。那十万块灵岫，我还不曾动用。”
有苏暮挑眉。
数息之后，她似是调整过自己的心绪，盈盈笑道：“其实相比其他之事，我也更喜欢做生意，交易继续。”
言至此处，碧裙少女亭亭玉立，抬起小脸，看着姜宿。
“可是姜宿，若是照你所说，你到底要我如何与你相处。”
“难道是，作为妹妹么？”
有苏暮身上散发着好闻的馨香，拢着青丝的白玉冠冕之下，映衬着她沉鱼落雁的仙姿玉貌。
仅仅只是站在那里，便彷佛使道宫大殿明亮了许多。
姜宿眸光平静，望着近在咫尺的碧裙少女，道：“你是那个生灵的妹妹，我与他之间的干系，还未可知。”
闻听此言，有苏暮沉默不语。
数息之后，她轻拂碧裙纱袖，道：“我这里有一道神通，与那个生灵颇有渊源。”
“若你能将其修悟，你我之间的交易，便不必等到你登临第三境之时。”
说话之间，碧裙少女拢着双手。
星星点点的妆红光晕显现而出，逐渐化作瑰美至极的浅红花雨。
“此术，唤作……”
“流花照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