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思雨恍然大悟,自己无意间被卷入了一个精心设计的局中,成了那颗无辜却又关键的棋子。
李翠萍眼见形势不妙,焦急得声音都带上了哭腔,双手紧攥着秦老太太的衣角,近乎哀求:“奶奶,您不能这样啊!这黑灯瞎火的,我们孤儿寡母又能去哪呢?天边的乌云密布,眼看暴雨将至,这样的日子,我们可怎么熬下去啊!”
她的眼眶中蓄满了泪水,满是无助与惊恐。
秦老太太的语气却仍旧冰冷,不留半点情面:“你们的生计,与我何干?还想进我家门?你这忘恩负义的东西,将来要是嫁不出去,趁早远远地消失吧!”
话毕,她的目光如同寒冰,令人心寒。
外间的喧哗声打破了夜的宁静,也惊扰了正欲安歇的秦沐枫。
他正欲起身探究究竟,却被苏艳红敏捷的身影拦在了门前。
“你啊,总是这么心软。他们根本不值得同情。再说,李大姨那么能干,独自一人支撑着家计,抚养翠萍长大,又怎会找不到栖身之所呢?这村子里空荡荡的房子可不少,人却越来越少了。”
的确,近来不少村民因种种原因被带走调查,有的幸运地回归故土,更多的则被长期留在了远方的农场,归期遥遥无期。
李大姨母女最终在一片嘈杂声中被村里的壮汉送出了村口,背后是村民们或真或假的叫好声。
而苏艳红则因这一夜的忙碌,疲惫不堪,顺势躺在了凉爽的竹席上,闭目养神。
“你今天的表现可真是出乎意料,半点害怕都没有?”秦沐枫打趣道。
苏艳红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不屑:“你现在说这些,早干嘛去了?我还以为你会挺身而出保护我呢,现在反过来问我害不害怕?”
她的语调里夹杂着一丝戏谑,显然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
秦沐枫轻叹一口气,悠悠说道:“咱们第一次见面时,我就告诉过你,这件事与我们关联不大,不是吗?”
这一夜之后,莫思雨的名声仿佛一夜之间坠入了谷底,她曾怀揣的医者梦想,那在卫生所里累积经验、以期调至县医院的美好愿景。
次日清晨,当第一缕阳光穿透薄雾,李大姨拉着翠萍从那座破败不堪的砖窑小屋走出,继续开始了她们日复一日的劳作。
村子里的人们对于昨晚的风波仍津津乐道,议论纷纷。
而负责记录工分的秦玲走近,鄙夷地啐了一口唾沫,言语间尽是刻薄:“今天又要割麦子了,之前看你哥哥的面子,给你安排些轻松的活儿,你倒好,不识抬举,若不是你的举报失败,我哥也不会因此受牵连,我这记工员的位置恐怕也保不住了。”
“拿上镰刀,带上你闺女,咱们一起去割麦子吧!”秦玲的声音坚定。
李大姨的手指紧握着镰刀柄,粗糙的木质感在掌心摩挲,留下一道道细微的痕迹。
她的眼神里满是无奈,脚步迟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