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身子凑近,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苏艳红敏捷地捕捉到这微妙的变化,眉头轻轻一挑,迅速与秦沐枫交换了一个只有他们彼此才能读懂的眼神。
秦沐枫心领神会,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微笑,准备施展他的魅力攻势。
“李同志,不如我们找个清静之地,边赏花边聊?”他提议道,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
李翠萍闻此,脸上立时绽开了如花般的笑容,显然对于秦沐枫突如其来的邀请感到既意外又兴奋。
“好极了,外头空气也好,咱们边走边聊。”说着,她自然而然地贴近秦沐枫。
门外,春日的暖阳洒满了整个院子,金色的光辉在青石板上跳跃,为这古老的空间平添了几分生机与温馨。
李翠萍刻意与秦沐枫并肩而行,故作神秘地开始她的“透露”计划,而秦沐枫则巧妙地利用话题转移,引得李翠萍兴趣盎然地走向了后院。
直至两人的身影彻底消失于视线之中,章莲花才缓缓从地上站起,身体因长时间跪坐而略微僵硬。
苏艳红见状,不假思索地掏出了自己干净的手帕,动作轻柔地为章莲花擦拭着脸上的尘土,那份细腻与关怀,在这简陋的环境下显得尤为珍贵。
“哎哟,小姑娘,你这手活儿真是没话说!”
一旁的大叔赞叹连连,他那饱经风霜的脸庞上露出由衷的敬佩之色,拇指高高翘起,为苏艳红无声地鼓掌。
章莲花的眼中闪烁着期盼的火花,她环顾四周确认无人注意后,压低嗓音急切地询问:“大妹子,你说实话,我这老毛病,你能治吗?”
苏艳红微微侧头,目光掠过半掩的门扉,外界的喧嚣仿佛被隔绝在外。
远处,蝉鸣阵阵,夹杂着工人们敲击木桩的沉闷声以及偶尔响起的劳动号子,构成了一幅生动的乡村生活图景。
她深吸一口气,语气温柔却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沉重:“我父亲是西河村的苏振新,医术高超,十里八乡的人都来找他。你只要一打听,就知道苏家医术的名声。”
“原来如此,你们家的医术是传女不传男的规矩吗?”章莲花的声音里既有好奇也有同情。
苏艳红的目光变得遥远,似乎穿透了时空的界限,回到了那段不堪回首的记忆中。
三年多的时间仿佛只是一瞬,父亲被那些表情狰狞的士兵强行带走的画面仍然历历在目。
分别前夜,她熬夜缝制了一双结实的布鞋,希望它能陪伴父亲走过艰难的岁月。
然而,无情的现实却是在一个寒风凛冽的清晨,那双鞋被狠狠地扔回来解。
那个时代,许多人口中批判着父亲,称其为异端,但在私底下,更多的人暗中求助于他,寻找生存的慰藉。
虽然时光流转,但那份深刻的痛楚与记忆,对于作为家人的苏艳红来说,依旧刻骨铭心。
现在,风声鹤唳的年月,赤脚医生们成了众矢之的,不少同行被抓捕,甚至是那些仅出于好心帮助他人的普通人也无法幸免。
风声紧绷,苏艳红深知自己必须小心行事,以免重蹈覆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