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艳红紧握住医生的手,内心激荡,既有对父亲的思念与不公的愤慨,也有对未来不确定的忧虑。
“你的天资聪颖,若能有机会去县医院深造,那必是极好的,可惜……”
医生的目光不经意滑向苏艳红微微隆起的小腹,最终化为一声无奈却温暖的笑声,“还是要提前恭喜你啊。”
“您是说真的吗?”苏艳红的声音里藏着一丝难以置信,眼睛里闪烁着对未来的渴望,“我真的有机会去县医院学习?”
“当然,大门永远为你敞开。”
手术室内,一切顺利,随着堵塞部位的清除,秦老太太的眼睑渐渐睁开。
意识到自己身处医院,她连忙抓住苏艳红的手,眼中满是不安与歉意。
“艳红,都是我的错,让你受了这么多委屈。”
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平日里固执的老太太竟主动承认错误。
“往后我也不再勉强,男孩女孩,只要是我们家的孩子,我都心满意足。”
苏艳红不愿此刻触碰这个敏感话题,她轻柔地将老人的手重新掖进被褥,温柔地说:
“您先好好休息,其它的以后再说。”
然后,她默默退出病房,留下一片宁静给秦老太太。
走廊上,他们并肩送王医生离开,对方对苏艳红的赞誉仍未停歇:“这次手术能这么顺利,全靠你那精准的判断。”
“我不过是照着书本上的知识来判断,其实并没有那么大的把握,这次成功多少有些运气成分。”
秦沐枫在一旁插话,眼神坚定:“我会努力让她理解,孩子的性别是自然决定的,并非母亲所能左右。”
“但她恐怕还是会为此折腾一番。”
与秦老太太同住了这么多年,苏艳红对她的一言一行都了然于胸,深知改变她的观念并非易事。
秦沐枫紧紧握住她的手,满眼心疼:“我知道这让你受累了,如果我们必须搬家,也得等她身体恢复些再说,我怕她现在的身子经不起折腾。”
苏艳红轻轻点头,理解这份两难。
原本计划让秦老太太留院观察,但第二天,老人家就坚持声称自己已完全康复,实则是担忧住院费用会给这个家庭带来过重的负担。
在二人的极力劝说下,老太太的决心依旧如铁,无奈之下,只能为她办理了出院手续。
回到家中,苏艳红几乎承担起了所有照料工作。
每当与秦老太太目光交汇时,后者总是尽可能地保持沉默,生怕言语不慎会触动敏感的神经,令苏艳红心生动摇,态度因此变得前所未有的温和与迁就。
苏艳红则忙忙碌碌,从早到晚,为老太太端茶倒水,细致按摩,甚至是轻轻拍打背部促进血液循环,无所不尽其能。
就这样过了三天,秦老太太终于能够下床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