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韩清然也在等他的回答。
“啊,倒也没有。”韩清肃转头不经意瞪了林木寒一眼,示意他赶紧滚,然后就坐在了沙发上,懒洋洋道,“只是当初爸妈还有你都挺喜欢他,他本人也挺优秀,很适合结婚。”
“爸妈和我喜欢他,是因为你喜欢他。”韩清然说,“但不管怎么说,楚景元做事的确周到,所以他打了我们一个措手不及,让他进公司还是我提议的,哥,这并不是你的错。”
韩清肃扯了扯嘴角:“当然不是我的错。”
“爸爸的车祸原因我已经找人调查了,最后判定就是意外事故。”韩清然说,“应该不是楚景元和秦家动的手脚,他们还没有这么大的胆子。”
韩清肃沉默了一瞬,道:“家里查过了吗?”
韩清然愣了愣,道:“你的意思是伯父和小叔他们?”
“爷爷去世了这么多年,公司一直在爸手里,他们吵架不是一次两次了,你现在在公司里这么难过也有他们的一份功劳。”韩清肃将腿搭在茶几上,“这群傻逼干出什么事情我都不奇怪。”
“之前查过他们,也没找出什么有用的线索。”韩清然皱起眉,“连警方都判定是意外,我们再继续查下去恐怕也不会有什么发现。”
韩清肃摸了摸鼻子:“哦,我就瞎猜的,主要看他们不爽。”
“……”韩清然叹了口气,他道,“哥,现在公司里很缺人手,你来公司里帮帮我,行吗?”
韩清肃指了指自己:“我去公司里帮你刷墙吗?”
“哥,你到底为什么不愿意来公司?”韩清然不解。
“大概是我八字和公司不合。”韩清肃皱眉,“你让我上班坐办公室里不如直接杀了我痛快。”
韩清然见他不同意,也不好再劝:“哥,你在看什么?”
“我刚听见门有动静,我去看看。”他在韩清然反应过来之前就走到了门口,打开门早就不见了林木寒的身影,他又摸了一遍周围,也没发现任何窃听的装备。
“哥,怎么了?”韩清然跟了过来。
“抽空找人来把家里的门窗都换一遍吧。”韩清肃说,“尤其是书房。”
“好。”韩清然不明所以,但他觉得韩清肃这样做肯定有原因。
他哥想一出是一出,可能是看腻了门窗的颜色。
于是不到晚上,家里的门窗就已经焕然一新了,连韩清然房间的窗户都变成了整面的落地窗,只在旁边开了两个小窗户,体型大一点儿的狗都钻不进来。
韩清肃正坐在书房的地毯上,旁边的保险箱大开着,面前摊开着几个文件还有遗嘱。
韩轩的去世很突然,以致于韩清肃现在都还没有缓过神来,哪怕昨天去墓园看了他们,他依旧觉得他爸妈只是出国去旅游了,所以他很佩服韩清然,能有条不紊地处理着公司破产的事宜——尽管韩轩和温恬去世后给他们留下了不菲的遗产,但大部分都被补进了公司的窟窿里,能交由他们自由支配的财产并不太多,韩清然现在这么拼命,也只想努力转圜,尽量把公司卖个好价钱。
而他名下则有一份股权,原本不算多,和韩清然一样,但温恬临终前把自己的那份全都给了他,而不是给韩清然。
韩清肃一直不明白为什么,他爸妈对他是偏爱,但对韩清然则寄予厚望,若真说多么偏心也不至于,毕竟韩清然分到的遗产只多不少,他和韩清然虽然经常吵架甚至有时候会动手,但他们从小就这样,兄弟感情也没多么差,不至于为了争家产反目成仇……
自他爸妈去世,韩清肃极少想这些正经事,一来他对公司经营的事项确实不懂也不感兴趣,二来他引狼入室让楚景元和秦符得逞实在是窝囊,他也不是什么商业天才手腕高超,唯一精通的就是吃喝玩乐,因此他这段时间过得浑浑噩噩,比从前还要醉生梦死,满脑子除了睡觉就是和林木寒上床,整个人都快麻木了。
别说,还挺爽。
他嗤笑了一声,将眼前写着密密麻麻字符的文件一扔。
妈的,字儿都认识,连起来比成语大词典还难懂。
但他就是觉得不太对劲。
楚景元就算阴他们一手,韩氏这么大也不该败落得这么迅速,而且林木寒出现的时机太过巧合……他仰面躺在了地毯上,沉重地叹了口气。
他一边想着反正他妈的公司马上就破产了,他和韩清然捞点钱远走高飞各过各的拉倒,林木寒说不定就是个神经病甩开就行,这些麻烦事还是交给别人来处理,一边又实在有些不甘心,他不想让他爸死得这么不明不白,他妈把那份股权文件给他应该是还寄了一丝微渺的希望在。
可他游手好闲混吃等死惯了,实在有些无能为力,他这次回a市就是想签了那份股权转让书,然后拿钱拍拍屁股走人,跑到国外浪个几年,在钱花完之前找个不疼的死法,既快乐又潇洒。
但现在他弟看着实在有点可怜,昨天接他的时候还偷偷红了眼眶,林木寒这个傻逼又实在可疑,难得勾起了他一点儿好胜心,他还挺想看看这人到底要干什么……
“啊——”他拖着长腔叹了口气,从桌子底下摸出了另一部手机,看着上面定好的机票难得陷入了一丝纠结。
“我就是太有良心了。”韩大少爷情真意切地感慨,被自己感动得险些流泪。
他的手指在退票上停留了两秒,又撤了回去。
“算了,做人还是不能太有良心。”
——
林木寒刚进办公室,顾万青后脚就跟了进来,还装模作样地敲了敲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