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莞尔怎么样了,”甘修雎为了隐匿心中的烦闷,突然问道。
“伤的不轻,却还是俏皮的紧,”北静荒厄冷峻的面容,竟然提及这个令他有所心悦的女子,松懈的身骨,并倚仗的慢慢开始凝聚一丝回复的力气,微微一笑的道,“可惜这次弄巧成拙,没有留下美好的回忆,不然亏欠她的,就可以偿还了。”
“哦,是么!”甘修雎凝然对着北静荒厄的坚冰消融,发觉他也渐渐被那个灵动如韵的女子,波动了一颗沉寂渐冷的心,也许她要得不是一次美好的回忆,而是此刻也永恒,只是你不知道而已,深谙女儿心性的他,当然不值一哂,所以既使弄巧成拙,也可以谋添一笔浓墨重彩,写下一篇赋文,对着自雨亭外的天际一抹,有感而发的道,“不思量,怎难忘,或许你不太了解莞尔她的脾性,既使你留下了毕生难忘的回忆又如何,如果你负了她,不过是徒增烦恼而已。”
“算是吧,”北静荒厄恢复了丝许的力气,支撑起羸弱的身体,甘修雎的细解,释然了他的添堵,名动宅的背负又重新扛在了他们的肩上。
“小越的伤势渐渐有所好转,北城的子弟也可以动用,但他们冲锋陷阵尚且不在话下,可是…”甘修雎踌躇了难以预料的江湖莫测,沉沉的道,“毕竟江湖的事,不是疆场的厮杀,我们动用武力来解决纷争,一切还是得凭修为。”
北静荒厄知道甘修雎的言外之意,江湖与朝堂俨然两个极端,能主宰的凭的是强悍的实力,如果不能弥平这些烦恼,北方挥师南来时,就是最后的末路。
“缇骑不能用,唯有私募的他们了!”北静荒厄压低声线,突然斩钉切铁的说了一句颇为意外的话,甘修雎皱起了眉头,想必这句话不是空穴来风,说的不是“括易一室”也不是难以控制的“大光明教”那么这就是他一直隐藏下来不愿告诉的真正实力吧。
括易一室有“市井之茅”,也有“君听请测”,但是早在创立之初,消耗殆尽,余数尽皆充斥入军中,然而随着名邺的离开,不复盛况。而守护在名动宅的并仅有他内室一系的甪行吕及以前暗教的班底,但是随着他的疏懒,这些人都几乎散乱,没有什么可供重托的可靠之人,这几年北静荒厄的外室,却频频人才辈出,而且他经营可怖,不比一支攻城略地的劲旅逊色多少,他的人早也超越了现在的括易一室,大有取代名邺的实质性权力。
甘修雎悠然的走出了自雨亭,秉性超脱的他,潇洒的如同一位名士,没有什么可以羁绊他的清徐,北静荒厄的冷峻,放下了心中还存有疑虑的担忧,此次据传府的出手,俨然被他八方玲珑,不动如山的调度所挫败,他可以重此放手了,名动宅的重担,括易一室的背负,都不及兄弟情义来的重要,既然北静荒厄想要权柄,他甘心让出,又有何妨。
北静荒厄心性沉稳,甘修雎的冷静离开,算是一道靠实的背影,一直以来他都怨恨未销,“小邺”的偏心未尝不是一次误会,但他却偏执的暗中较劲,现在他完全掌控了括易一室的权柄,偏偏又不那么的拥有一颗强烈的心了。
“遥想当年小乔初嫁了雄姿英发,呵呵,这算不得慷慨激昂吧!”北静荒厄看着甘修雎修长所披沥的身影,口中竟然喟然长叹,念叨着这一句激励又恰恰不合时宜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