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你!”金瓠犀立即想站起来,去察看北静荒厄是不是伤势复发,但船身还是太窄,致使她立止不住,往前一扑,清秀的额头在船舷上一磕,顿时渗出血迹来。
两人就这么在狭窄的船内裹挟如滚,北静荒厄发觉金瓠犀向他扑来,想要扶住,但是本就近乎瘫痪的他,心有余而力不足,拮据的手在握住桨身时不得离开,所以无法救助于她,只得眼睁睁的看着她磕在船头上,伤上加伤。
“唉,”金瓠犀轻轻闷哼了一声,并仰起甚是寡薄的面容,脆生生的问道“荒厄,你的伤…”突然她发觉情急之下,竟然叫出了北静荒厄的名字,一时局促,忘记了,还存有问忧之心。
“呵呵,”北静荒厄露出一丝苦涩的微笑,但是却笑的那么面色苍白,仿佛拈花一笑,慈悲而缅怀。
此时的两人心境空明,都为各自的伤势忧心,但金瓠犀这一磕,扰动了北静荒厄沉冷冰窟的心,他实在不忍如此纯良美好的人儿,在残酷血淋淋的现实下,如何的自处,她的凄美的生命,如此的绚烂绽放,仿佛烟花易逝,不能触摸。这一下的放松,顿时喷出一大口的血,在脆消如晕的金瓠犀,那如一抹流莹润色的脸上,凄煞而艳丽。
这一赏,竟然赏出了两人的伤势加剧,但庆幸的是本来没有交集的命运,并这样纠结在了一起,仿佛流星光彩而夺目,十分的耀眼,灿烂过后,流光易逝。属于他们的这一刻,并这样不为期许的就结束了,流入涟漪波纹的水里,如脆冰薄任而殷实的鲜血涂满了金瓠犀的脸颊,此刻的她平静的如同冷眼看待睥睨一切的芸芸众生,拿起簪钗并划出一道横跨鹊桥的誓约阻隔。
金瓠犀觉得生离死别就在那一刻,没有悬念,也不及规劝,她掩袖抹了一抹脸上的血色,浪漫的如同桃花映帘,极具斑斓。
“荒厄,”金瓠犀不再称呼他为“先生”了,此刻她仰慕他的冷峭冰销,不及温柔缱绻,并以如此凄柔的美丽而遍染,于是她爬了过去,伸出一支能够触及到的手抚摸上去,柔和的似乎葱绿的柔荑,原来还存抚慰。她一问,问的很呵护备至,仿佛一生的话语就在这一句里,匆匆而玄妙,想来这就是爱情吧!
金瓠犀就这样停留在那一刻。
“金姑娘,我…本来…就是…欺骗…你的,”北静荒厄冷峻的目光直视着处在下首的金瓠犀,不忍凄厉的述说道,突然金瓠犀竖起一根手指,贴在他的厚实的嘴唇边,轻轻的吹了一口气,“嘘”的一声,阻止的道“算了就算你欺骗我好了,此一生,小女子我注定痴缠你了,你甩也甩不掉,忘也忘不掉,上泉碧落下黄泉,都一世跟从。”
北静荒厄犀利的目光此刻变得很躲避,他实在是不忍这个女子的一颗痴心错负,恰恰他是一个很冷的人,如果不是还有重担压在他的铁肩上,恐怕他早也卸下冷硬,为她披上一件温暖的外衣,堪堪一抚她易脆的情感,也许这一出行,是开始也是结束,这让他下定了决心,要完成自己最初所定下来的谋略之局,也是他苦心孤诣的一个局,那怕被世人唾弃,他也在所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