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的阳光很炽烈,高温烧灼着皮肤,路上没什么行人,走出商业办公楼的贺禹明,没有理会别人的目光,径直走到烈日下,微咪着眼,张开双手,感受着阵阵热风扫过自己,这么多天以来,第一次感受到阳光照耀在身上的温暖、光明和希望。长舒了一口气,如释重负,心里说不出的畅快,毕业快半年了,就在刚才,终于第一次面试成功了。
贺禹明上周从医院醒来后,发现自己失忆了,这个世界对他来说很不真实,以前的事他一点也记不起来了。护士告诉他,因为他没有按时交当月的房租,房东找上门,找了开锁的撬门进去后,发现他倒在地上,然后就把他送到医院了。
医生给贺禹明做了各种检查,发现他身上一点外伤也没有,ct、彩超都没有看到异常,身体各项指标都非常健康,但奇怪的是他一直在昏迷。本来都快变成疑难杂症的经典案例了,谁知过了一周,贺禹明自己醒过来了,经过再次检查,除了失忆外,还是一切正常,医生们都觉得太神奇了。
贺禹明迅速在脑海中整理了目前的情况:自己无父无母是个孤儿,毕业半年没有工作,昏迷了一周现在失忆了,最关键的是,身无分文还做了那么多检查,自己没有医疗保险,估计费用不低啊。
等医生和护士离开后,贺禹明用指纹解锁了自己的手机,忐忑地看了一眼银行余额,0前面竟然没有其他数字,好了,悬着的心终于死了,现在是真的头疼了。
贺禹明躺在病床上假装睡觉,一直到晚上,趁着护士不注意,跑出了医院,“等以后有工作了,我一定回来还钱!”
按着之前偷偷记下来病历上的地址,贺禹明回到了自己的出租房,看到两大包东西堆在楼梯间,他试着用指纹去开门,结果十个手指头都试完了也没打开门锁,难道房东换密码了?正想该怎么办时,门突然一下子从里面打开了。
是一个年轻的短发女孩,头发有点乱蓬蓬的,穿着熊猫图案的可爱睡衣,披着一件外套,一只手把着门把,一只手拿着一把菜刀气势汹汹地指着他,十分警惕:“你是谁,一直按我家门铃做什么?警告你啊,我已经报警了,你别乱来啊!”
“误会,误会,我不是坏人,我之前住在这里的,你又是谁,你怎么住进来的?”贺禹明举起手,后退了一步。
“哦,你是那个欠房租的上一任租客吧?”女孩想到之前房东大爷和她抱怨过,一下子态度缓和了很多:“你没付房租,房东转租给我了,你的东西都在那边楼梯间里,你有什么事情就去找房东,不要再来按门了啊!再来我就报警说你骚扰我!”说完,呯地一声把门关上了。
贺禹明怔了好一会儿,他可不敢去找房东,万一要自己补房租给他怎么办,自己现在一分钱也没有,无计可施,只能拎着自己的两个大包离开了。
找了一个公园,坐在长椅上,看着远处一群人在跳广场舞,跳完后各自回家走了,而贺禹明却不知道要去哪。
季悦看着远处坐在长椅上不知道在想什么呆呆的贺禹明,机会来了,在这个世界里,她特意选择了一只猫做自己意识的附体,以前的贺禹明除了工作,没有其他爱好,就是爱猫如痴,收养了很多流浪猫,有空的时候就是给猫改造房子,做玩具爬架,谁能想到这样一个爱小动物的人,对自己这个妻女却如此残忍。
这只猫还很像他养的第一只,她不信贺禹明不把自己捡走,只要能待在他身边,就有机会找到遗嘱,并再次杀了他,彻底抹掉他最后的意识。季悦把自己的毛弄乱,尽量让自己显得狼狈可怜一点。
“喵~喵~”
贺禹明看到脚边有一只小奶猫,是一只虎皮纹的小桔猫,四肢纤长,耳朵粉圆,双眼碧绿,肉爪萌萌的。小奶猫也许是饿了,一直用它的小脑袋蹭着他,一双圆圆的大眼睛乞求地望着他,小尾巴高高地竖起。撒了一会娇,见贺禹明没有反应,直接躺倒在地,四脚朝天,露出了软乎乎的肚皮,呼噜呼噜地看着他,“竟然还不上钩?他不是最喜欢猫的吗?”
贺禹明伸出食指点向小奶猫的鼻子,见它没有拒绝,还用可爱的小鼻子亲了亲他的食指,他忍不住一把抱起了小奶猫,但是抱了一会儿还是把它放回地上,“我现在可穷了,你眼光真不好,找错饭票了,去吧,重新找一个。”说完,怕自己破功假装起身就要走。
谁知那小奶猫竟然一步也不离开,贺禹明走了好远好远,回过身看小奶猫还在原地,只能走回来,将小奶猫一把抄在了怀里,用宠溺的眼神望着小奶猫:“好吧,看你这死皮赖脸的,就跟着我吧,你这一身桔色,就叫你黄豆豆,好不好~豆豆~”
季悦喵喵地回应着,十分不屑:“他的第一只猫就是叫黄豆豆。”
眼下当务之急还是要先弄点钱,找个地方安顿自己。贺禹明打开两个包,一边翻看包里有什么,还要一边把拼命往包里钻的豆豆捧出来,结果只有一台笔记本看起来比较值钱,其他的都是些旧旧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