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淮低头?回凌枝消息,告诉她出事了,让她转道去泗水湖,又接连问?:“不是,怎么就同?归于尽了,他、他们又是谁,多少人?”
陆屿然的视线静静落在他身上,如乌云蔽空,墨色寂无翻滚。
罗青山不敢看他,只?看看商淮,他也不敢耽搁,喉咙滚了滚,先回答了后边那个问?题:“十,十多个,个个都开启了第八感。”
他看到商淮不可置信的眼神,自己也越说越崩溃,想想那个局面头?皮都要炸开:“江无双,温流光,江云升都在。”
罗青山说完,猛的转向陆屿然,语无伦次说:“公子?,女君她妖化出现第二道特征,长出耳朵了,神智也受影响了。我、我也是今天才知道,但她什么都准备好了,她是一个人去的,根本没打算回来。”
“……她,她还说留了信,在商淮手中,等她过、”后面那个“世”字在陆屿然的注视下愣是滚了滚咽回喉咙里去了,接着道:“是给公子?的。”
商淮已经傻了。
这三句话,他句句都觉得像天书,反应过来后又觉得是炸雷,把他所有的思路炸上了天。
什么妖化。
什么耳朵。
他是和?他们在一个世界吗。
倒是听懂了最后一句,他一愣,下意识去摸自己手上的灵戒,这才惊觉灵戒中还放着几个灵戒,是温禾安开第八感时让他代为保管的,后面一直没来要。他将?灵戒翻出来,给陆屿然。
陆屿然没有先看灵戒,他现在只?关心一个问?题:“她什么时候走的。”
“酉时。”
现在是第二日卯时,马上天亮,时间相差六个时辰。
对于一个抱着必死之心去的人来说,六个时辰足够做很多事情了,也足够……让一切尘埃落定了。
不会拖太久的。
陆屿然手指冷得动作比平时慢一拍,转开灵戒,里面什么也没有,唯有两?封信。
信上有名?字,第一封就是给他的,第二封是给凌枝的。
他捏着那封信,捏得手背青筋直跳,指骨泛白,最终垂下眼睫,没有揭开。
瞒着妖血恶化的事死不松口,默默接受一切,用?仇敌的鲜血来祭奠自己的死亡。
而这薄而轻的几张纸,她就拿这些东西,来充作他们故事的全部,最后的诀别??
滔天的惊惧与怒火灌入血液中。
想也别?想。
这种?结局,他一个字也不会认。
此时商淮的四方镜疯狂亮起来,他看了眼,飞快说:“李逾找我们,问?二少主在哪,看样子?是也知道了什么。”
陆屿然冷声?:“告诉他。”
七个时辰前,江无双被江云升带着回了渝州。
渝州离永州不远,但因城中山多,路窄,土壤坚硬,是不折不扣的“穷乡僻壤”,谁也不要,处于无主的状态。
得知他受伤,王庭的人都赶到了这里。
“镇噩”让他受了不轻的伤,连连吐血,晕了一段时间。
江云升守在他床前,将?这边情况告诉了族里,自己则在屋中踱步,愁眉不展。
江无双醒来后第一时间重重捏紧了床沿,江云升走过去,坐下来,望着这一幕劝慰:“医师来过了,伤口处理好了,接下来一段时日,务必好生静养。你觉得如何,好些了没。”
江无双猛的抬头?,神情中夹着巨大的仇恨悲恸,再?是迷惘,他呼吸急促起伏,发出粗重的喘息,死死抓住江无双的手,一开口,发现声?音哑得跟几天没有沾过水一样:“叔父。”
“……我自己的身体,难道还会察觉不到吗。”
他改而捂住胸口,那里有一根骨头?断裂了却没有处理,那是自出生就伴随着他的“剑骨”,是他无双的信念,这事令他难以接受:“叔父,陆屿然能?控制第八感的范围和?力度了,他可以对人使用?了。可是怎么会,他、”
江无双咬牙,说不下去了。
“只?是初步掌控。”
“初步掌控,便能?在我持有生机之箭时,强行碎我剑骨?”江无双觉得荒谬,看向江云升,雷霆大怒:“都说我四人称雄,可他的第八感现在摆脱桎梏,无所忌惮,还有个温禾安走灵道,修十二神录,帝主对巫山可真是不遗余力。拥有此等助力,还有我和?温流光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