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喃似的两个?字。
陆屿然禁不住缓缓收了收掌心。
灯烛的光燃了大半, 不算太亮,却足以叫他看清她?脸上每一个神情。她在这方面?有种很是纯稚的直白,给?什么, 就要什么, 给出的反应带着自己都察觉不到的,像餍足,又像一点?独占欲很强的馋,尤为大胆。
陆屿然不过看了两眼,就将她?拽过来。唇齿间不止糖的余甘, 还有花枝浅淡的香,余调极绵, 他眼睛里尽是不加掩饰的欲望,额心缓慢抵上她?的额心, 动作便顿住了。
养了好几天?, 她?今天?出去一回,状态又回到了从前。
静了一会, 他抽身拉开距离, 声线有些低:“就今晚?”
温禾安看着他,此时?缓过来, 乌色眼仁里慢慢流泻出笑意,有时?候,她?觉得陆屿然对她?而言, 本身就是一块糖,她?一直很是喜欢,于?是会有一种。将两人都还没做过的事都珍而重之包装成系上绸带的礼物, 她?每完成一件压在心里的事,偷偷拆开一个?盒子, 高兴就会扩成双倍。
最亲密的一件事,她?还没想好时?候,但又有点?,情不自禁。
温禾安看了看他衣领下冷白肌肤,又看看他银冠墨发,清雪般的冷淡与深情难耐结合得如此恰到好处,叫人难以拒绝的模样,慢吞吞点?了下头,弯弯眼睛,说:“好。”
陆屿然抓着她?手的力气大了点?,凝眉问:“身体可以?”
温禾安睫毛上下动了动,道:“应该可以。”
就是怕到时?候灵力抑制不住暴动起来,会引起逆乱,但,她?的自控力一向还不错,应该也不至于?。
说罢,她?轻轻挣了挣自己的手,预备转身,被他摁了下,问:“怎么了?”
她?低眸,诚实地?道:“……我把指甲剪一剪。”
陆屿然低头,顺着她?的视线往下看。她?手指修长,极白,指甲不长,泛着点?粉色,只有一圈圆弧状的浅边,瞥到他不解的目光,她?轻启唇:“怕抓到你,会流血。”
…
糖有多?甜。
能有和温禾安在一起甜?
陆屿然深深吸了口气,气息灼热,他摁住她?的手,纵有千万种想法,终究忌惮她?一句“应该”。他最终俯身,唇角碰了碰她?会说话的眼睛,不知道是跟她?说,还是跟自己说,语气难得有点?躁:“再养两天?。”
温禾安愣了下,垂眼看了看他的状态,半晌,手指在他掌心中完全舒展,说:“那我,这两天?努力不受伤。”
她?好像真的意识不到自己在这种时?候说这样的话,根本就只会起到火上浇油的效果。
陆屿然眸光深邃,拍了拍她?的腰,这次声音里当真带着难以忽视的危险气息:“别说了。去睡。”
在外域王族抵达萝州那日,商淮也从秘境出来了,陆屿然买下了州城中五座宅院,将其中两座打通,又做了些必要的布置,从巫山调了精心调教过的从侍来。
四?月初三正午。
陆屿然和商淮前往其中一座宅院,秘境中现在各种队伍碰撞是群魔乱舞,商淮带着队伍,遇上各种各样的人,有的是又蠢又不自知,因?此待幕一从那三州灰溜溜地?回来,他把担子一卸,来跟陆屿然一起解决外域之事。
这几日,听闻阴官家的变故,他借着职务交接之便,试探性地?在四?方镜上联系了凌枝,聊几句之后发现这位小家主心情尤其不好。
这么多?年,商淮在脑海中想过许多?次,若真有一日进了阴官本家,应当如何与家主聊天?,人生哲学?,修为功法,哪怕是阴官家独有的匿气之道,他都备了放在书房里,临时?抱佛脚也能起点?作用。
可谁知会有这样一天?,这样的惊天?大变故,什么都没顶上用。
如何逗一个?情场失意的小姑娘,他不在行?。
一提那位师兄,就有点?烦。
每当这时?候,他都深吸一口气,对自己说,救命之恩。
救命之恩。
烤点?饼干,做点?吃的,安慰几句,这都是应该的。
商淮问陆屿然:“我们今日去见?谁。那位在九州隐姓埋名?百年的王族胞弟?”
“不是。”
这个?时?候,陆屿然已经伸手抵开了一扇由结界组成的门,因?这结界有一部分是经他手布置的,因?此很快推开一层,一扇真正的红木门出现在眼前,他屈指敲了三下,道:“怀墟。”
这个?名?字让商淮脸上嬉笑之色收敛起来,神色凝重。
思量间,有人开了门,是个?十八九岁的少?年,着锦衣,青天?白日,他看过来时?,眼中一时?似有星辰浮现,一时?又有藤蔓冲天?而上,诸般神通还未完全浮现出来,被陆屿然随意一眼中蕴含的雷霆之力钉在原地?,星辰散灭,藤蔓尽碎。
商淮朝这小青年逍遥一笑,问:“怀墟呢?”
不远处,四?面?皆落帷幔的小亭中,传来男子干净至纯的声音:“这里。”
小亭中,一张石桌,四?张石凳,三盏清茶,香气袅袅扑鼻。居中的位置已经坐了人,看上去等了有些时?候了,却不见?不耐,他一身白衫,竹簪束发,简朴至极,然五官艳丽精致到近乎带上锋芒,叫人不敢直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