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排个时间吧。”玄桑执笔伏案,最
终说:“我会?和他们说,这是最后一次。”
忍过妖化最开始那几个时辰的罪,睡一觉后温禾安的状态好了不少,到了第二?天第三天,基本已经稳定下来。稳定下来后,温禾安连着消失了两天。
她要着手的事不少,在脑海里细细捋过一遍之后决定还是得从徐家入手。
徐远思和她是旧相?识,也喝过几回茶,谈过几场事宜,彼此算是有了解,三根傀线是他的象征,她原本以?为徐家投靠了王庭,可无归上出现的傀线告诉她,显然并不是这样。
徐家出事了。
可是徐家能出什么事。
徐家傀师在远古巨阵“千金粟”的庇佑下一直也是只扫门前雪的姿态,偶尔也争一争,但动作都?不大,闹得也不出格,最喜欢看别人?家的热闹,从前徐远思看她和温流光你来我回的争斗看得很有意思。
这种家族,是不可能突然站队,并且充当他人?手中?屠刀,接连参与到外岛与无归中?来的。
只是叫人?想不通的是。
“千金粟”完全发作起来,有抹杀顶级九境的能力,就算是圣者出手也得拼着受伤的代价才能完全闯进去。九州之上,圣者是真?掰着十根手指头都?能数清楚,天都?三位,王庭三位,巫山已知的也是三位,但据说实际上有四位,一直无从考证。剩下有几家隐世宗门,都?有一位坐镇,都?是巨头般只可仰望的人?物,随意一个,都?有着响当当的名号。
九州的圣者基本在妖骸之乱中?死?完了,帝主?死?后,休养生息了好几百年才出现一批好苗子?,但圣者本来就没那么好晋入,有的从卡瓶颈到死?,足足几百年也没摸对?门槛。
且圣者之间也有明?确的约定,不会?离开自?家地盘,不会?贸然出手。
那么是哪家的圣者会?干损耗自?身,非要闯阵挟持徐家的事?
温禾安现在想要弄清楚的是,究竟是徐家被塘沽计划挟持了,还是徐远思被自?己家的人?掌控了。
为了这个,她一连四天都?在徐家附近,只在第二?天晚上回了趟萝州。
阴官家锁了两天溺海,什么也没搜出来,于是就放开了,那些阴官也还都?有原则,拿完钱就将事情办完,在解封之后就带着各自?效力的队伍又下了无归,温禾安就是在他们下溺海的前一天傍晚回的府宅,回去的时候陆屿然正忙着。
温禾安就拜托了商淮,让他将一根傀线挂在无归城城墙上随意一个位置。这东西?太纤细,又只有一根,不是刻意找的人?根本看不到,只有傀师能察觉到自?己的傀线,能第一时间发现。
那天和溺海接触的画面让她短时间内不敢再进去试探冒险。
商淮这几天都?有气无力的,是个人?都?能察觉到那种沮丧,他捏着那根比头发丝还细的傀线,一抹眼睛,迟钝地重复:“明?天挂在墙上,后天再去看看有没有是吧?”
温禾安原本以?为不用担心,现在一看他的状态,有点不太确定了,她颔首,温声嘱咐:“记得用灵力固定住,直接撂下会?被水流冲走。”
商淮点点头,见她转身就走,反应过来了,眉头一挑,问:“你这就走啊?陆屿然最多还有半个时辰就回来了,你……不等等?”
这都?三天了。
陆屿然身上那种清冷气都?回来得差不多,且眼看着有更为变本加厉的趋势了。
商淮才在四方镜上跟他通过气,说温禾安回来了,这等会?见不着人?,他该说什么才不会?受到迁怒。
温禾安想了会?,低头看了眼自?己的四方镜,摇摇头,低声说:“不了,我还有事,你们明?天也要再下溺海,等有空了再说吧。”
她很快消失在眼前,商淮盯着女?子?利落干脆的背影,还有那原地消失在眼前的空间裂隙,看得神情茫然复杂。
两刻钟后,陆屿然回到院子?里,见商淮蹲在树荫下,身边空无一人?,宅院里连灯都?没点,他径直走过去,皱眉清声问:“人?呢?”
商淮抬头,见他明?显是强行提前结束,半夜还要抽空补公务的样子?,眼神突然有了些微妙的变化,话语里听不出是同情还是笑话,总之很耐人?寻味:“来了,又走了。她说她忙,先不急着和你见面。”
说罢,他站起来,在调侃陆屿然这件事上一直很有以?身犯险的精神。他将眼前风尘仆仆也难掩清风明?月之姿的男子?左看看,右看看,终于寻到了报仇雪恨的时机,啧啧两声,说:“你说,怎么就你这么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