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敢凶你。”温禾安看她?这?样一本正经?,不由莞尔,勾了勾唇,低声说?:“是有点不舒服,头疼。”
她?现在确实头突突的疼。
“商淮呢?”温禾安问凌枝,想?想?一个时辰前商淮那难以言喻的脸色,不免有些同?情:“你都和他讲清楚了?”
凌枝听她?说?头疼,想?拉着她?去找罗青山,转念一想?,这?种事陆屿然肯定考虑过了,于是又蹲下来,把四方镜翻来覆去地把玩,朝厨房努了努嘴,道:“在给我做吃的。”
看样子,商淮已?经?被迫接受了事实。
“你这?次拿到双煞果,真要用它和你师兄谈条件?”温禾安有点不放心地看她?:“想?好了?”
“这?有什么想?不好的。你也?知?道,我师兄会帮我处理很多事情,也?一直待在渊泽之地陪我。”凌枝偏偏头,慢吞吞地说?:“只要他不参与九州的争权夺势,不干超出阴官家底线的事,我大不了纵容他一点。”
温禾安没担心她?吃亏,见她?想?好了,也?跟着点头,这?时候商淮端着点心从厨房出来,见到她?们,还没说?话?,先吸了口气,不太自然地道:“好了。去屋里吃。”
凌枝眼睛顿时亮起来,收起不想?多看一眼的四方镜,抓着温禾安起身往屋里走。
他们进去的时候,陆屿然和罗青山正好从楼上下来。
桌边四四方方坐了几个熟人,原本凌枝一人份的豌豆黄和饼干分出来,大概是这?次觉得亏欠巫山,难得的大度,没说?什么。一边吃她?一边看四方镜,某一刻将镜面叩在桌上,风风火火下了决定:“我天亮就?走了。”
温禾安真提不起什么精神,头也?疼,眉眼恹恹的撑不起来,双手捧着腮想?先起身回屋,听了这?话?,又默默坐了回去,问:“这?么快?溺海这?边不查了?”
“其实也?没什么好查的。”凌枝撇嘴:“陆屿然第八感?无差别攻击,真有点什么蛛丝马迹也?都毁了,让他们再找两天吧。我先回族里看水晶石拓印,顺便把双煞果带回去。”
陆屿然正在皱眉看温禾安,她?眼尾有点红,是那种被低烧洇出来的色泽。
察觉到他的视线,她?摇摇头,示意他从前也?是这?样的。
不是什么大问题。
凌枝跟温禾安做口头道别,难得多说?了点话?:“你接下来去哪?要不要去阴官家做客,我给你安排十八个男侍……”话?音在陆屿然要笑不笑的冷淡眼神中渐渐消减,她?咬了口饼干,不情不愿地转回正题:“你什么时候对温流光出手?记得提前给我个信,我要是有时间就?来看热闹。”
温禾安觉得有意思,开始笑,觉得头晕也?没再用手支着,她?看了看陆屿然,往后仰仰,很是自然贴着他手臂靠着,借一段力?。发?丝弯曲着拥簇上去,亲密蜷在他筋骨匀称的手背上。
“看她?什么时候闭关。”她?面朝凌枝弯弯眼,声音里有一点鼻音,实在听不出很锐意锋芒的东西?:“就?这?段时间吧。她?不会等太久的。”
陆屿然手臂微僵,而后用一股力?掌着她?,他垂眼看看她?,周身清冽之意被这?种有意无意给出的亲昵捂得慢无声息淌化,将四方镜换到另一只手中。
凌枝无语地住嘴了,她?将桌子上的饼干都拢起来,捧在怀里,这?回眼皮都没掀,很是不想?看见这?一幕:“算了,在我和我师兄还没大进展之前,你别来了。”
她?扭头看见坐直了身体,互相对望的商淮和罗青山。
凌枝对罗青山没什么兴趣,只伸出指尖在商淮跟前哒哒点了点,等他看过来,才认认真真道:“我下次还来,我想?吃千层糕,想?吃荔枝糖和栗子黄。”
末了,她?舔舔唇,模样玉雪可爱:“可以吗?”
商淮现在第一不想?面对她?,不想?听她?和她?师兄怎样怎样,也?不想?听糕啊糖啊怎么样,他脑子现在一想?到“凌枝”这?两个字,就?开始打转,转得他直晕,难以直视自己从前做的蠢事。他举手投降,含糊着道:“下次、下次再说?吧。”
都没等到天亮,凌枝十分高傲地带着双煞果连夜离开了萝州。
因凌枝的命令,这?次溺海足足封了两天。
这?两天里,聚集在萝州城,有实力?遣使阴官下海的家族,门派议论纷纷。他们虽不比三家在千年前追随帝主时就?已?繁盛至极,而今越有如日中天之势,但也?是古老门庭,底蕴颇足,该知?道的都知?道一点。
这?海里有什么,除了在溺海上摆渡,阴官家还负责了点什么。
真要去猜,也?能猜个七不离八。
尤其是所有阴官全部后撤,只可能是得到了家主的命令,说?起阴官家的家主,别提一些小辈了,就?连老一辈的掌权者直犯迷糊,没有实打实的碰过面。这?样来去无踪的人,溺海下究竟是刮起了哪阵风,将她?也?刮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