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要留着他当猴儿耍,进忠当然不会要他的命,可挨一顿打却是少不了。
王蟾在旁也踹了两脚。
这什么凌云彻,还嫌自己不够晦气吗?
还想见他们的娘娘,真真是想屁吃。
“别,别打了。”凌云彻哀嚎道:“你们是不是,就没告诉她?”
若是魏嬿婉,若是她,一定不会这么狠的——
“啊!”
进忠又甩了一棍子下去,笑吟吟,“狗和你,不得靠近令主儿三米之内,这是小爷定的规矩。”
上午时,澜翠听了赵九霄的话,回去便找春婵商议。
春婵的意思是,也不必禀报娘娘,就告诉凌云彻娘娘不见就是了。
可澜翠觉得这教训不够。
两人正在激烈的讨论着,偏生就被路过的进忠听见了。
嚯。
搞一搞凌云彻他是最积极的了。
当下就让澜翠去告诉凌云彻,娘娘会去。
待到了夜里,王蟾和澜翠从永寿宫出发,他从养心殿出发,先后就到了冷宫外——
一起干他丫的。
进忠用棍子抵住了凌云彻的脑袋,好像在寻找角度一般,“小爷有没有告诉过你,令主儿不是你能看的?”
凌云彻恐惧之余,却想起了另一个可怕的想法,“你,你不会强迫了她……啊!”
进忠毫不犹豫的又抽了一棍子,“来打你,是小爷的打算,令主儿全然不知情,至于你心中所想的——”
他凉飕飕的笑着,“就不要说出来玷污了她,凌侍卫有前科在,小爷不得不替皇上防一防,省的又被你偷走了什么去。”
凌云彻想说进忠根本不是,想说魏嬿婉肯定投靠了他,想说他们狼狈为奸。
可感觉着那在后脑勺移动着的木棍,凌云彻还是哑了声。
“这一次只是给你个教训。”进忠将木棍丢给了王蟾,“凌侍卫,忘记提醒你了,皇上带你回来,你便要当值,日日当值,断了一条腿要继续当值。”
他“呵呵”道:“断了两条腿也要继续当值,懂了吗?”
这句话,比任何威胁都要让凌云彻恐惧。
怪不得,他今日请假时,刘炎看过来的眼神那么可怖。
进忠笑了,“所以就算你告去了御前也没用,因为啊,这是皇上的命令——凌侍卫,你是怎么敢今日不去当值的呢?”
凌云彻如坠冰窖,他想要说不可能。
可偏偏理智告诉他。
是真的。
皇上让他回京,就是这么个心思。
他以为离开了木兰围场,虽然断了腿,可总算是脱离苦海了。
可现在他明白了,这叫什么脱离苦海?明明是坠入了无间地狱。
凌云彻呆呆的趴着,听着身边脚步声的逐渐远去,却始终没有力气爬起来。
冰冷的雪渗进了麻袋之中,很冷,很冰。
没有什么比明知道前方是死路一条,却被迫着往上走更令人绝望了。
不。
凌云彻突然坐直了身体,胡乱将麻袋扒了下来。
他还有机会的,皇贵妃只被关了五个月,只要他等到她出来,一定能有办法的。
但这一顿揍之后,他是彻底明白了。
魏嬿婉早就不需要他的怜悯了,永寿宫就像个铁桶一般,牵一发动全身,真正需要他的是皇贵妃啊。
她那么的柔弱纯白,又总被陷害,她是需要他的,不然怎么会送他靴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