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过了多久,弘历好似下定了决心,“走吧。”
他起身往外走。
而那个特别好看的帽顶也往车门前走去了。
魏嬿婉失望的抿着嘴跟了上去。
出了车门,她在转头一看。
呀。
特别好看的帽顶下是双特别好看的狐狸眼——
果然是进忠。
他正伸手过来,准备搀扶魏嬿婉下马车,口中还说,“令主儿,仔细脚下。”
魏嬿婉满意了。
不过等下了马车,她也将玩闹的心情收拾了干净。
他们是来看病人的,更何况这是魏嬿婉曾经的故人之一。
于情于理,她都不该有冒犯的心思,便凝神跟上了弘历的步伐。
帝王至,府邸里的人早就候着了。
领头的正是永璜的福晋,久未见显瘦了不少。
魏嬿婉同情的看着她。
满京城的福晋算她最辛苦了,光婆婆就有四个。
现在永璜又病了,自然憔悴了许多。
皇上并未多看周围的人,只快步往永璜的房间走去。
齐汝也在,行礼过后,面对弘历询问的眼神,也只遗憾的摇了摇头。
弘历呼吸一乱,瞧着那门槛犹豫半晌才鼓足勇气迈了过去。
屋内,是极为浓郁的药味。
可弘历并不在意,他的目光凝视着床铺上的紧闭双眼的永璜。
就算他在睡梦之中,亦满头大汗,双手紧紧扯着被褥,竟一丝一毫都放松不下来。
“大阿哥心中惊惧,日夜不宁。”齐汝叹道:“就算是铁打的身子也熬不住。”
“因朕骂他?”
齐汝可不敢说真话,嗫嚅着,“微臣不知。”
“你不是不知,你是不敢说。”弘历回望站在门边的魏嬿婉,“令妃,你来说,他是不是因为朕骂他才如此?”
这话难回。
君心难测,说是或者不是,都有可能让这位帝王拂袖而去。
“……皇上是帝王。”魏嬿婉想了想,还是恭敬道:“您雷霆一怒便如天怒一般,大阿哥只是个凡人,如何能承受?一时惧怕也是有的。”
不管三七二十一,马屁先拍。
齐汝怕这问题又回到自己身上,干脆道:“心病只是因,引发了大阿哥体内旧疾。”
可不能让皇上认为是他发火导致了永璜躺下,不然的话,定又是逮住他骂他一顿无能。
弘历听了,严肃的面容微微放松,终于向着床铺走了过去。
魏嬿婉松了口气。
是父子又不是仇人。
皇上这几步简直步履维艰,不催不走。
不过,趁着这个机会她也看了过去。
永璜身上黑气忽明忽暗,随着他的呼吸一提一落,颇有节奏,也让魏嬿婉抓不住机会,要么黑气没有出现,印记催不动,要么有了反应,还没勾上一丝,黑气就又回到了永璜体内。
就如同孩童般调皮。
魏嬿婉磨牙嚯嚯,只能暂且放弃。
“永璜啊。”许是看他的样子太可怜,皇上不由声音软了些,“永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