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恨不得给自己一个巴掌,怎么早不早晚不晚在这个时候进来呢!
屋内两人也如梦初醒,骤然分开。
进忠手足无措,竟忘记了行礼告退,僵硬的迈出了房门,“奴,奴才回养心殿去了。”
软榻上的魏嬿婉窘的满脸通红,连连用手扇风,“你让他进来罢。”
“是。”春婵不敢回头,急匆匆的去请了江太医进来。
澜翠瞅了瞅僵直离开的进忠,又瞅了瞅身旁脸红得和猴屁股一般的春婵,不由撞了撞她,“又忘记敲门进去了?”
春婵懊悔不已,却更忧心,“澜翠,进忠公公是不是太——”
剩下的话她有些说不出来,可澜翠却了然,“看来他们感情又进一步了?”
“你早就知道了?”春婵瞪圆了眼睛,“小主可是妃子啊,怎,怎可——”
怎可和一个太监混在一处?
她原以为魏嬿婉与进忠示好,是为了博得皇上的宠爱。
可现在瞧着,进忠与娘娘的情感倒是突飞猛进了。
“你怕吗?”澜翠看她,“若被发现了,永寿宫上下都逃不过一死。”
“不怕。”说起这个,春婵坚决摇头,“小主选怎么样的路,我就陪着小主怎么往下走。”
“那不就得了。”澜翠在门外站定,眨眼,“小主自有主张,我们跟着就是了。”
这话,让春婵的心宁静了下来。
也是。
她在澜翠对面站好。
小主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呗,她不聪明,却可以跟紧了步伐,总不能让小主孤单了。
魏嬿婉并不知她的两个宫女说了什么,现如今,她的注意力都在眼前的江与彬身上,“江太医,您来永寿宫就不怕被娴贵妃发现不喜?”
江与彬从容不迫,躬身道:“请令嫔娘娘安,微臣是受了皇上之命,过来请诊。”
说是请诊,可他却并未打开药箱,反而恭敬跪下,“若不是令嫔娘娘慈悲,惢心怕会死在今日,微臣替她多谢令嫔娘娘。”
魏嬿婉不语,只笑吟吟的看着他。
看的江与彬身后起了一层薄汗。
他当太医已久,明白令嫔这眼神是什么意思。
口头谢谢无用,总要拿出什么实际东西来。
就在江与彬搜肠刮肚想奉上什么才能入令嫔的眼时,魏嬿婉慢悠悠的开口了,“本宫回来歇了歇就无恙了,也不需麻烦江太医了,不过本宫更忧心娴贵妃与惢心,要不你帮本宫去翊坤宫看看?”
江与彬有些不解。
魏嬿婉柳眉轻轻挑起,“江太医,有些东西,你得亲眼看着才好,春婵,送江太医出门。”
江与彬还未反应过来,便被春婵请出了永寿宫。
疑惑之下, 江与彬走到了翊坤宫外,借口看诊踏进了被封闭的宫殿。
只一眼。
他的眉心就狠狠的皱在了一起。
脸色红润的如懿靠在躺椅之上,舒适的享受着身旁苍白无力的惢心扇出的凉风。
难道翊坤宫就没有别的下人了吗?!非要一个才刚清醒过来,自鬼门关走过一遭的惢心来伺候她吗?!
心中有气,他的脚步便就重了些。
惢心似乎有所察觉,惊讶抬头看了过来,“江太医?”
闭眼享受的如懿也睁开了眼睛,和煦的看着江与彬,“江太医来了?可是皇上让你来为本宫请脉的?”
江与彬握着药箱的手青筋暴起,他用尽全力才勉强放平了声音,“是。”
惢心让了开来,江与彬从药箱拿出药枕,垫在如懿手腕之下,又取了个丝帕隔着落下了手指。
若说看见这一幕是生气,待诊上了脉象,江与彬心头的愤怒几乎要破胸膛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