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怀疑,驿吏及在内院警戒的军士之中有人纵的火?"崔昂再次插口问道。
“入住驿站的吏员对驿内情形不熟,多数军士和下等仆役又不得随意进入第二进院子,至少从便利上推断,第三类人最具纵火的条件。"祖法古解释着,又问,"中尉,下官听说,是罗旅帅首先发现你房内失火的?能详细说说当时的情形吗?"
“是的。不瞒二位,崔某昨日于定州查得重要证物后,连夜赶回朝中,原拟依朝廷惯例,在紫陌驿歇宿半日,待得允准,再入京禀奏。
因此,当入住驿站时曾叮嘱驿丞不要声张,谁知才入客房歇息不久,便被人拍门唤醒,看到放有证物的书箧已烧成了一堆余烬。无论今日能否捉到纵火之人,崔某都将上章自劾,决不倭过饰非。"
祖法古紧盯着问:“当听到有人拍门报称失火时,是你去为罗旅帅打开的房门吗?当时和他在一起的还有谁?"
“不,我被拍门声吵醒,起床看到失火时,罗旅帅已带着几名军士破门而入,冲了进来。这正是我产生疑心的一点。”
“你还记得跟随罗旅帅进入客房的共有几人?认得出他们每个人吗?”祖法古踱问门边,俯身仔细察看着,又问。
“大约五六个吧。当时我心急如焚,只顾着从火堆中翻捡证物,不曾留意过这些军士的相貌。”崔昂抱歉地答道。
“唔。事不宜迟,请主公传命陈山提将军,立即开始对外院人等及现住驿站吏员的排查,同时,斗胆请主公授属下便宜之权,呆会儿无论属下如何行事,都望主公切莫阻止。"祖法古一本正经地冲莫小丰拱手说道。
莫小丰见他如此自信,只得点点头答应了。
祖法古得到授权,当即出门交待陈山提带着单四到头一进院子进行人员排查,尔后单把丁驿丞一人请进客房,关上了房门。
“有人胆敢在御史中尉房中纵火,公然焚毁朝廷重要证物,身为驿丞,你可知罪?"
丁驿丞冷不丁被祖法古板起脸来一吓唬,双腿一软,竟扑通跪倒在莫小丰等人面前,带着哭腔恳求道:“下官知罪,但求太原公和崔中尉能瞧在下官这许多年来侍奉丞相,勤谨办差的情面上,高抬贵手,放下官一条生路吧。”
“你是父王身边的旧属?”莫小丰本能地伸手想扶起丁驿丞,又突然意识到不妥,掩饰地挥挥手,问道。
“小的自信都举义时就追随相王了。三年前还是相王亲点,调小的来做了这个驿丞。"丁驿丞赶忙抓住机会,改了自称说道。
“即便是丞相帐前的旧属,今日出了这么大的事,你身为驿丞,也难辞其咎!"祖法古不肯给他喘息的机会,厉声喝道,“我且问你,罗旅帅也是丞相的旧属吗?"
丁驿丞呆了一呆,旋即摇头答道:“他,他原是咸阳王的亲卫,两年前曾因护卫咸阳王被人削去了舌头,离开王府后便被安置在此。。。”
他话音未落,莫小丰就看到崔昂脸色大变,咬着牙说了一句:“原来如此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