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朔迷离,愈发看不懂了。”
“宋绛从小就带在身边调教的孩子,会那么不堪大用?还是说这小子在刻意藏拙?”
“很有可能是在藏拙,但他表现得太过自然,自然到连我们都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估摸着是宋绛的意思,不然一个半大小子,哪可能懂这么多。”
刘洵顿了顿道:“你以为宋绛不怕?”
欧阳敬德停下脚步:“王爷这是何意?”
刘洵老神在在的分析道:“灭国之战,宋绛可是大功之臣,虽是南楚降将,却有莫大功劳。陛下信重,他自己忠心,就足以保一家老小平安。可那么大的功劳,又怎么可能是一个镇南将军的职位便能够安抚的?
宋绛自己没什么怨言,他手底下那帮交兵悍将一个个都不服气,即便现在南军北军对调,宋绛在各路边军中的威望也不容小觑。
咱们那位陛下可是说过卧榻之侧其容他人酣睡的,这样一个有功之臣,而且是手握重兵的人,以陛下多疑的性格又怎么可能放心?
虎父出虎子,宋家满门危险。
虎父出犬子,宋绛一死,他的旧部就算是愿意跟着宋飞,那也成不了什么气候。
所以装傻充愣,是宋飞最好的选择。
另外,来江南没多久,宋绛迫不及待的让自己儿子拜你这个江南文坛领袖为师,就是怕自己出什么意外,最终连自己儿子都保不住。
江南十三州,以前可都是南楚的地盘,岳武穆率十四万人挡住我大汉三十万大军整整半年时间,最后拼的自己人马不足三万,宋绛将岳武穆人头送上换了个偏将的职位。
江南十三州不知道有多少人对宋绛很入骨髓,陛下让他来江南,无疑是在给他出难题。
事情办好了,已经封无可封的宋绛就面临两难境地,要么领一个虚职解甲归田,要么要求陛下给他一个异姓王。
可太祖爷说过,非刘姓不得封王,只要陛下给他封王,他离死也就不远了。”
欧阳敬德对刘洵拱了拱手:“多谢王爷解惑。”
他自认为自己在朝堂这么多年,对局势看得十分透彻,经过刘洵这么一分析,他才发现自己的认知实在太过浅薄。
同时他心中也有点怀疑,这位闲散王爷真的如他自己所说所表现的那般,只想着在江南当好自己的逍遥王爷?
两人共同走了一段路之后就分道扬镳了,但分开的两人,心里各有各的小九九。
宋飞在廖福家中养伤期间,宋绛一次都没来看过,宋飞也不当回事,倒是欧阳敬德来过几次。
廖福本来觉得女儿未婚之前跟宋飞接触太多不好,但见宋飞只是偶尔言语调戏,并无太多过分之举,最终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眨眼过去一个月时间,宋飞身体已经大好,再也没有理由继续赖在廖福家中,于是留下一百两银子告辞离开。
这段时间,宋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拿下了宁远卫、永安卫和黄河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