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过了半个时辰,宋绛的车架才缓缓映入大家的眼帘,让所有人感到奇怪的是,宋绛并没有骑马,而是躲在了马车里。
此时最中间的马车中,一个少年揪着宋绛的胡子气鼓鼓的道:“爹,您可是答应过我的。现在怎么说话不算数了?”
宋绛无奈的道:“孩子,不是爹不肯信守诺言,而是你给爹出的难题实在太难了。爹就你一个儿子,战场上刀剑无眼,你又从小习文,要有个什么闪失,你让我跟你娘怎么活?”
“不是有十五跟着我嘛!”少年不满的道。
“战场上明枪暗箭不计其数,十五武功虽高,可终究也只是一个人。再说了,平平安安的当个富家翁不好么?你需要的富贵,爹已经给你搏出来了。”宋绛苦口婆心的道。
少年松开手,依然十分不满:“富家翁有什么好当的,爹你不是常跟人说,好男儿要么沙场杀敌,马上取功名,要么在朝堂上纵合捭阖,提笔杀人嘛!”
宋绛叹了口气道:“又是你义兄跟你说的吧?那臭小子我看就是欠收拾了。
他可以,你不可以,因为你不需要。
爹不死,大汉朝堂没人能动你们兄弟二人。”
少年不再说话,低头陷入了沉思。
镇南将军驾到,一场接风宴自然是少不了的。不过宋绛以一路颠簸舟车劳顿为由,拒绝了官员的宴请。这就让本来就心里打鼓的大小官员更是惴惴不安起来。
于是乎,接下来几天,大家都挖空了心思找机会,想要探听镇南将军府的虚实。
白沙城最好的酒楼雅间内,南朝楚王端坐桌前,身边站着几个身着便服的官员。
“你们说这几日宋绛只是在简单的整顿军务?”楚王刘洵嘬了一口上等的西湖龙井淡淡问。
“王爷,下面的人探听到的消息确实如此。依我看,若是简单的整顿军务,倒也没必要太过在意。
那帮军中的丘八吃空饷,发死人财,本就应该整顿一番了。
这宋绛虽是昔日南楚降将,却深得陛下信重,我等也没必要跟他站在对立面。”说话的南朝内阁第一人—欧阳敬德。
刘洵微微一笑,对几人做了个请的手势:“大家都别见外,坐下说。
三年前本王自请就蕃,江南十三州所有奏本都是先入南朝再送往京城,只让本王那位稳坐天子之位的三哥,早就已经心生忌惮了。
宋绛本就是南楚降将,加之此人作战勇猛,在京城又没有什么根基。
派他来江南,一方面能够稳住江南的半壁江山,另一方面也能让本王心生忌惮。
只可惜,我那位三哥想错了我,我若真的想抢他屁股底下的位置,又何必在江南蛰伏这么多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