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给你亲亲?”
“不。”
顾小灯的兴致都要被他小心走了,刚想骂他一声麻烦精,就见顾瑾玉跪到他脚边去,握住他脚踝低声:“踩我,这就够了。”
顾小灯又陷入新的震撼和沉默当中。
他的大狗狗真挺有病的。
*
一连厮混了三个晚上,顾小灯接下去三天便打住了,要是不加克制,他怕他要被顾瑾玉这野狗榨干了,顺便给顾瑾玉调了些下火的解热汤药,免得他一兴起就流鼻血。
等到七月十二这天晚上,到了约定的可以继续亲昵的时间,顾瑾玉仿佛关了许久禁闭一样,不仅厮缠得变本加厉,还加了新的物件。
从戌时到亥时,顾小灯披头散发地低着头,咬了半天唇珠,属实没忍住,凶巴巴地转头,快被他整出哭腔了:“顾瑾玉!”
顾瑾玉停顿,抬眼看他,和他一样头发披散,额前碎发半遮了泛红的瞳孔,眼睛亮得让顾小灯发慌,自己却不自知,只虎视眈眈地看着他。顾小灯被他从背后抱在腿上,仍如前面一样那般不动真格地蹭着,只是今夜不同,他打开了床前隐蔽的机关,弄出了一面正对床上光景的铜镜,震得顾小灯呆了半晌。
顾瑾玉总觉得渴,不清楚一开口会说什么,于是只安静地虚虚靠在顾小灯肩上,蹭过他鬓发,亲他因生气而泛热的侧脸,无声地问怎么了。
顾小灯气息都不稳了,又羞又恼地撞他额头:“你还好意思问我为什么?!你不是正经狗了,哪有老实狗会在床前嵌一面镜子的!把机关弄回去,我再厚脸皮也不想看你怎么抵我啊!”
顾瑾玉箍住顾小灯乱动的腰身,心弦乱响,心跳震天,他其实也不好意思看,但他不愿意把镜子关回去。
他小心翼翼地朝那铜镜看去,顾小灯在他怀里,在他身前,他虽比顾小灯高大,举止也极尽掌控,但他此时是弯着腰躲在娇小的爱人身后的,看向镜中时也只看爱人,下意识不想看自己野蛮粗矿的身躯。顾小灯身上的衣物被他扒到手肘和腰间,显露出的玉似肌理又被黑亮青丝遮住了不少,俏生的犹抱琵琶半遮面。
感觉到他在看,顾小灯体温微升,羞恼地屈了屈腿想遮敞开的胸怀,结果却是让他看到镜中出现了泛粉的双膝和莹白的小腿。顾瑾玉险些失控,手从他腰间上移,于是看到镜中浮现自己的粗糙大手流连到顾小灯锁骨间的画面,他的指甲又是黑色的,落在他锁骨间的反差更是鲜明。
顾瑾玉心想,明明自己轻拿轻放的,但看镜中动作与两人的体型差,怎么像是自己要吞咽了顾小灯一样。举止犹如此,倒映在镜中的他的神情,大抵也会是浓烈到不堪的欲壑模样吧。
他才不要看自己,他要这样看顾小灯,以及让顾小灯看着这样的自己。
顾小灯窘得扭头不看镜子,披散头发就是为了遮一遮羞到无边的小脸,黑嗔潮润的眼睛看向他,命令因声颤而黏糊成撒娇:“坏狗,把镜子收回去,把机关关啦。”
顾瑾玉着迷地看着他,心中一遍遍念着美丽老婆,红绮妖颜,青春绝韵,他像小配一样扫舐他,没肯把镜子撤了,听他热潮晃动的软糯小骂,听到四肢百骸的血脉喷张。
他原先就阴湿地暗想过,要有镜子,需得让小爱人看仔细了,抱着他这般那般的不是姓苏姓葛的,是他顾森卿这混账,但现在怀里抱着,不时再看一眼镜中的,他情烈魂癫地想着他抱住了两个顾小灯。两个,便有双重的快乐。
顾瑾玉不会说话了似的,唇舌在亲昵的间隙里不住唤着“小灯”和“山卿”,魂魄飘飘然地在幻觉在现实之中同耽溺,他疯疯癫癫地觉得自己抱的是十七未落水的顾山卿和十八已归来的顾小灯。
两个,就是两个,这一双都在他臂弯里,都是他一个人的老婆。
顾小灯一整晚都没看几眼镜子,分不清时间的流速,不知被摆弄了多久,只知抓了数次顾瑾玉那半遮眼前的头发,每次看清的都是他那鲜红炽亮的眼睛。
顾瑾玉的头发长度始终保持在他最喜欢的短马尾长度,他悄摸摸地定时剪去,让它们束起时及颈,披散时垂到胸膛,不像顾小灯,如今头发已经蓄到了肋处。
顾瑾玉的头发因着短,披散后很好揉乱,顾小灯喜欢把他揉得显出几分鲜活的稚气,青丝不似人硬,柔软如情思,发梢扫过他指尖和颈窝时,总让顾小灯涌起一股缱绻到自己都为之腿软的战栗。
于是他再怎么喃喃他是坏狗,也还是纵容地由了他许久,由着顾瑾玉的奇行怪想,忌妒压抑,痴狂疯癫,半被迫半主导地和他尝开胃前的欢愉。
等到累呼呼地共枕,顾瑾玉自觉地戴上止咬器陪着入眠,顾小灯这才想到个细节,顾瑾玉这坏狗今晚流的鼻血少了,调理不说,“学习”和“适应”能力可堪是神速。
他在顾瑾玉炽亮不减的注视里捂住自己的后腰,惆怅又期待地想,不好,以后肯定得养腰,还要养元固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