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谧之中,蒋渊视线扫过角落,一顿。
“……”这?女人是睡着了?
他面色一沉,正要发怒,皇后?和太医从暖阁中出来了。
“皇后?,如何?”太后?急急问道。
皇后?扯出一抹疲惫的笑,“让母后?担忧,大公主已经无碍了。”
“究竟是怎么?回事?”蒋渊问常太医。
常太医弓着背,拱手回道:“回陛下,大公主乃是‘急惊风’,小儿肌肤薄弱,气血未充,又神志怯弱,心肝俱虚,时邪入里,便有高热、抽搐之症。”
“大公主前段时间低烧反复,并未彻底根治好,今日再次高烧,引发惊厥之症,微臣已用针灸为大公主退热,现下已无大碍。”
“原是如此。”太后?拍了拍胸口,现在想来,大公主发烧已有征兆,她刚到慈宁宫时小脸红扑扑的,手也暖和的很,不像二公主,小手微凉。
那时太后?并未多想,只以为是大公主穿的厚一些,又是跑着进来的,脸红气喘也正常。
“大公主发烧,伺候的人就一点没有察觉吗?”蒋渊不悦。
皇后?虽然心疼女儿,但?也知道这?件事和伺候的人关系不大,“太医说了,这?‘急惊风’来势汹汹,从发烧到症现,不过一刻钟,大公主在暖阁中玩儿也不止一刻钟了,此事怪不得他们。”
而?且常太医还告诉她,幼儿心智未全,身体不舒服也表达不出来。令仪和二公主正常在榻上玩,竹意等人自然不会突兀地去打扰。
皇后?为自己的人开脱,蒋渊却不管那些,“伺候大公主的人,每人罚奉一月。”
竹意等人泪眼摩挲地谢恩,这?惩罚已经算轻的了。
见大公主无事,淑妃扬眉,“这?样说来,祁婕妤倒真是久病成医咯?”
大公主已经无事,就证明祁婕妤之前的举措定是无碍的,如此一来,祁婕妤定会受到皇上皇后?的赏赐,这?件事情是无法改变了,淑妃却还能挑拨一番苗美人。
果?然,苗美人立刻上了钩,她怀疑地看着祁黛遇,“不曾听?闻祁婕妤还会医术,该不会是贼喊捉贼吧?”
那睿智的眼神,祁黛遇都有些分不清她是真的怀疑自己迫害大公主,还是不想看见自己风光而?已。
祁黛遇忍住头疼,“我做的那些,算不上行医,民?间养济院中常常照顾孩子的妇人也会。”
养济院是由?朝廷出资照养孤儿、独老?的地方。
虽是朝廷出资,但?也就管个温饱。那儿的孩子们经常受冻,身体孱弱,高热惊厥的情况肯定比皇宫之中精心照顾的小主子们多得多。
所以宫里的奶嬷嬷不一定会那些急救措施,但?养济院的妇人却多少懂些。
“你也说了那是养济院常常照顾孩子的妇人,祁婕妤你又不曾生育,怎会知道这?么?多?”苗美人抓住她言语的漏洞。
咦,怎么?又变聪明了?
祁黛遇叹道:“苗美人,我家?中也是有妹妹的。”不好意思了未曾蒙面的妹妹,你就当你小时候也惊厥过吧。
苗美人无话可说了。
常太医却在此时开口,“原来那些是婕妤做的,多亏了婕妤事先处理,大公主的烧才?退得快,若是拖久了,恐怕情况不堪设想。”
“婕妤的处理方法虽然新奇,却的确有效。微臣在宫中多年,许久不与民?间打交道,竟不知‘急惊风’还有这?般急救措施,实在惭愧。”
常太医的话,直接肯定了祁黛遇的清白和功劳。
太后?的眼神立刻温和了不少,“祁婕妤有功,赏。”
祁黛遇谢恩。
皇后?眼中虽然也有感激之意,却什么?也没说。
唯一纠结的恐怕只有蒋渊了。他心里还生着祁黛遇的气,这?会又要赏她,憋屈的岂不是自己?
“朕进去看看大公主。”竟推脱走?了。
时辰不早,众人依次离开慈宁宫。
路上,石榴语气担忧,“主子,您刚才?何苦出头?”
她差点吓死!在慈宁宫的时候愣是一句话没敢说,心里却想了各种后?果?。
那可是大公主啊,万一有什么?好歹,整个衍庆居都不够陪葬的。
“就算皇后?娘娘这?几年对您照拂,您也不必……”就算什么?都不做,皇后?也不会怪罪的。
祁黛遇沉默半晌,“我也没想那么?多……就当是积德吧。”
“积德?”
她笑笑,“你想啊,我卧床数年,太医都觉得没救了,可如今却好好站在这?儿,未必不是当年行善的缘故。”
石榴若有所思,她想到主子之前救皇后?的事。可又觉得不对,要不是为了救皇后?,主子也不用卧床三年啊。
殊不知,祁黛遇说的和她根本?不是一件事儿。
一回到衍庆居,祁黛遇就借口困倦,洗漱后?躺到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