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开一看,正是父亲的手迹:
云安吾儿:
见到这封信的时候,我与你母亲应该已经离世了。我与圣上志同道合,肝胆相照,桓王谋逆,太子必不得保全性命,桓王不臣之心久矣,我与圣上虽早有提防,奈何桓王武学奇才,武圣的修为让他在军中从者众多。且圣上即位不正,桓王文韬武略旷世之才,我与陛下输的心服口服。上一辈的恩怨就以我的生命画上句号吧,只是可怜的孩子,我选择了忠,就无法再为你遮风挡雨,未来的路就要靠你自己了。你天资聪慧,武学天赋实乃罕见,允文允武自无不可。你要是对我与圣上的死放不下,也可以离开秦国,晋,楚,齐,天下之大,处处皆可安身。父亲的同门大师兄杨柏泉乃是晋国礼部尚书,杨师兄与我情同手足,你也可以去投奔他。你母亲楚国贵族,你母亲的大哥彭远飞,你的亲大舅是楚国平原侯,三舅彭远凯是楚国禁军统领,九品高手,你去楚国也可以。我的三师兄墨澄玉是齐国文圣孟衍的女婿,我在齐国游学的时候,你才三岁,墨澄玉之女和你同年,我与澄玉玩笑间给你许下一门亲事,你可以去认亲,如果你已经有了意中人,也可以不予理会。我和澄玉约定,如果认亲,你在二十岁前就去齐国临淄拜见岳父,如果不去临淄就此作罢。有一个关于你的秘密,我一直犹豫该不该告诉你,这个秘密我告诉了一个不该与你有任何交集的人,如果有缘,那个人会告诉你,如果无缘,就让此事就此无息吧。云安,我在天上保佑你平安顺遂。
看完父亲给我的信,一时感慨万千,记忆中父亲总是很忙,我的童年其实就是在读书、习武中渡过。童年的我学业颇重,无暇玩耍,母亲督促我习文,每天一早父亲就留下大量武功课业,经常到二更天我才能完成他们布置的学业。
我把信贴身放好,对唐伯说,“走吧,去看我们自己的家。”
我与唐伯刚要下楼,正遇上办完手续回到客栈的楠哥一行人,聚在一起,直奔新宅。一到新宅,唐伯就开始安排,清扫,除草,植花,人多好办事,半个时辰宅子就修葺一新,唐伯说还要安排几个下人。原来长史府还有几个老人,他去问问,有愿意回来的没有,如果有,知根知底最是方便,买了宅子剩下的纹银,我一造给了唐伯,让他去安排。今天尚无被褥,待明天买了被褥家具就可以搬进新居了。坐在正堂上想,我现在是五品将军,每个月又俸禄四十两纹银,这点钱怕是不够花,看来要做点生意才行。做生意最方便的无本生意肯定是酿酒,现世的酒偏淡,我用蒸馏技术把酒的度数提高一下,军旅之人必定喜欢。酒酿出来拿给破北楼的赵胤独家经营,大家都有好处,破北楼本来也是军方聚会的固定点。
想到这里,我招来楠哥问他:“潘城守当初给我们的银两还剩多少?”楠哥说还有一百多点,我让楠哥去市面上买一百两纹银的酒,什么酒烈,买什么酒。楠哥不解的出去了,我则开始在家准备蒸馏的管子,容器,火炭等等。半个时辰后楠哥回来了,身后跟着三驾马车,马车上面全是酒坛子。卸下酒坛就开始烧火蒸馏,酒精气化,再冷却液化,立刻整个宅子充斥着酒香,出来的酒精我再互相调和,经过几十次实验后终于找到了最好的调制比例和自我感觉味道最佳的酒,喝起来大约有后世低度白酒三十八度的样子,味道颇似剑南春的香味,我端了一杯对孙楠说道:“你尝尝,”孙楠喝了一大口,呛的直咳嗽,一边咳嗽,一边含混不清的说道:“好酒,好烈。”市面上的劣酒一两半银子一坛酒,三坛劣酒可酿一坛烈酒,一坛烈酒加上人工火炭就是五两银子的成本。我让楠哥抱着一坛酒就直奔破北楼而去。
到了破北楼,问小二,东家赵胤在不在,小二说,赵胤不在,我和楠哥正要走,却看见赵茜和一高个男子走了进来,赵茜一见我,眼睛一亮,上前问我,“你来吃饭?我做东,你想吃什么,我请你。”我和赵茜也算是不打不相识,接触下来,赵茜颇似男儿,做事耿直,行事干脆,甚合我的胃口。我说:“本来想找你爹谈笔生意,你爹不在,你请我吃饭,我请你喝酒吧。”
“我爹去洛阳了,洛阳也有一家破北楼,什么酒还要你请?破北楼最贵的酒五十两纹银一坛,最差的酒三两纹银一坛,什么酒我没喝过,走吧,上去再说。”上得楼上雅间,赵茜给我介绍,这是我二哥,赵平,在吏部任职。你一会得敬我二哥一杯,上次让你的那件衣服是我二哥的。
“赵二哥好,上次我着急见个贵客,才从边关回来只有戎装,去成衣店又没有我这身量的,多亏赵二哥衣服救急。”
“小事一桩。听爷爷和家父提起唐小哥,对唐小哥赞不绝口,今日一见果然卓尔不凡,英武过人。”
我转过头对赵茜说道:“我发明了一种烈酒,酒意大约相当于普通酒水的一倍多。酒劲大,酒香浓,酒意陈。你要是觉得可以,我可以和你们破北楼联合卖酒,我把最低价给你们,委托你们在破北楼帮我卖酒,卖出去的利润六四分账,我六破北楼四,可否?”
赵平笑着说道:“唐小哥,你这可是投其所好啊,我这妹妹,巾帼不让须眉,好武,好酒,好打抱不平。爷爷也一直说可惜了女儿身,要是男儿,我赵家今后的威望要靠我这妹妹来支撑了。”
我示意楠哥打开酒坛,还没倒出一股浓烈的酒香四散开来,赵茜眉毛一挑:“好浓烈的酒香,”依次每人倒上一碗,只见这酒色泽清凉微微透黄,醇馥幽郁,酒香四溢,赵茜与赵平各自饮了一口,或许两人做了提防,倒没出现咳嗽的场面,赵茜一拍我的肩膀说道:“好酒,此酒一喝,以前的喝的酒有如白水。”我示意赵茜吃几口菜压压,赵茜拿过酒坛,主动给自己满上,这次换成小口抿喝,我对赵茜说道:“那我明天就把这个酒搬来委托你破北楼售卖,为了吸引顾客,可以先开一坛放在大堂,让人免费品尝。初次售卖,每坛酒就定价五十两纹银如何?”我这酒成本十两银子一坛,卖出一坛,我得十两加二十四两共计三十四两,破北楼得一十六两。赵茜说,“好,五十两和现在的玉壶春一个价格,喝了这个酒我就再也不喝玉壶春了,这酒什么名字?”“我说道:“我从墨云关来,就叫墨云边吧。”我四人聊着京都的事,说着黄河台比武的历史,半个时辰,一坛酒竟是喝了个干干净净,这一坛酒约莫六斤左右,赵茜喝的最多,约莫两斤多,第一次喝烈酒的她已经不胜酒力。赵茜用力的拍着我的肩膀说道:“唐小子,你知不知道,我开始一直不服气你,不过和你比试了两次,你小子带种,是个爷们,我输的服气,你今年多大了?”
“十七岁多两个月。”
“嘻嘻,叫姐姐,姐姐以后罩着你。”我侧眼看看赵平,只见赵平似乎也喝多了,脸红红的,眼睛呆呆的看着面前的一盘羊肉。孙楠还好,喝得最少,用肘杵着脑袋,有一下没一下的点着。我对赵茜说道:“好啦差不多啦,酒也喝完了,生意也谈完了,我们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吧。”赵茜瞪着大眼睛看着我说道:“什么叫各找各妈?你母亲不是去世了吗?”我也不知道怎么和她解释这后现代语言,只好对她说我们该回家了。我着急去会韵儿,岂肯陪这三个酒鬼继续厮磨下去?唤来小二,让小二找来三架马车,把他们依次送回去,我就迫不及待的出了破北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