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军回京要先到军部报道,告知上峰回京任务及申领腰牌,否则在京城不能着甲,携带武器。一早我让兄弟们歇息,只和陈队正去军部报道。
到了军部门卫通传后来到军部府衙偏殿,接见我们的是镇北将军尉迟泰,尉迟将军与我相仿身高,着一身牛皮轻甲,看见我就说,
“我和老潘二十年的交情,他已写信和我说了。老潘对你寄予厚望啊,我这镇北殿也算边军一脉,走吧,让我抻量抻量你的武艺。”
说罢,尉迟将军转身大踏步就往校场走去。大秦尚武,军部校场极大,校场右侧是箭靶,中间是一个大大的操场,可骑马列队,左侧还有一个九丈见方的擂台。
“先射箭吧,这里距靶子八十步。你试试。”尉迟将军转身对我说,如此距离对我来说简直没有难度,我张弓搭箭,连发三箭,箭箭命中靶心。
“马术就不看了,老潘都舍得把自己的照夜玉狮子给你,想必是对你信任至极。”
“来吧,和我擂台上过几招,你现在几品?”“六品。”“好,我就用六品功力和你过几招。”上得擂台,依次站定。尉迟将军伸手一拳直奔我面门,我想试试尉迟将军力量,身量一矮,用手一隔,一股大力传来,却也承受的住。我右手一隔,左手反拿尉迟将军的面门,偷偷暗加三分力,尉迟将军同样伸手一隔,却是没隔开,我的左手重重按在尉迟将军的肩上,尉迟将军喝到好力气,再接我一拳,一拳直奔我心窝处,我左肘环抱,用肘部挡在胸前,右手反手同样对着尉迟将军胸部打去,尉迟将军打在我肘上,未使我有丝毫晃动,我的右拳击在尉迟将军的手上却令他倒退一步,尉迟将军说:“好家伙,要用七品功夫对你了!”尉迟将军将功力提到七品,一时间我与尉迟将军打的有来有往,谁也奈何不了对方。三十招后,我越发进入状态,拳脚之间大开大阖,觉得浑身使不完的力气,我到六品已经一年半多,总觉得自己与七品之间一线之隔,军中执行任务都是瞬间秒杀敌方,哪有如此一个大高手与我喂招来的痛快,拳脚之间我忍不住喝声如雷,一身力气也渐渐使到了八成,突然浑身一空,掌力凭空再添五成威力,却是比武之间升到了七品,小时候父亲告诉我,六品与七品之间方为武者与武师的区别,六品以下不需要天赋,持之以恒,勤学苦练终能达到,七品以上天赋,心法,毅力缺一不可,且升为七品之后冥冥中能感受到天地元气存在。
升为七品的我瞬间将尉迟将军压着打,尉迟将军连忙将功力提到八品,八品的尉迟将军攻势我也堪堪抵挡得住,顺便让我对七品的力量速度有了更深的了解。又过了五十余招,尉迟将军虚晃一拳道:“好,到此为止吧。你小子真是个怪胎,七品的修为却可以硬撼我这八品实力。以你的实力看来参加秦国内部的选拔赛是没有问题了。至于黄河台大赛能走多远,就看机缘了。”
我回道:“多谢尉迟将军指点之恩。”尉迟将军突然大声说道:“此乃墨云关边军校尉唐云安,将代表我军方参加黄河台大赛选拔,骑射武三项,尔等如有不服者皆可报名与唐校尉切磋。”我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校场四周站了数百军士,都在观看我与尉迟将军的一战,我环身做了一揖。
见无人上来比试,尉迟将军拉着我说,晚上我设宴招待你,你和你的部曲皆可参加,地点就在破北楼。我还有一些公务要处理,你先下去吧。“诺。”我听令转身与陈队正离开军部返回客栈。
到了客栈我犹未想清楚,尉迟将军做为一个三品将军,世袭子弟,对我态度也过于亲善,虽说与潘城守交好,也不至于对我一个七品校尉如此看重啊。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想到此处,我叫来孙楠,把我的疑惑说给他听,孙楠父亲虽说是太子参军,其实在世的时候行使的是编纂的事其父参加科举高中三甲,只是诗词歌赋稍逊一筹未能夺得状元,小时候记得家父对孙楠父亲的才学也是颇为赏识,孙楠看事之深谋远虑在我们边军中也是佼佼者。我们斥候队在边塞执行任务数十次无一伤亡,皆因每次出行任务孙楠都能制定完美策略及备选方案,每次出行任务都能避开匈奴主力。孙楠说:“想是我大秦历来重视功成武德,校尉大人做为边军代表尉迟将军也希望大人能扬我军威。”
“楠哥,我们自小一起长大,你就别叫我大人了。”
孙楠笑笑问我:
“好吧,云安你可想到今后做什么吗?”
我不知道,自从父亲去世后,我就觉得好像失去了人生奋斗的目标,从小允文习武只为父母的一声表扬,现在父母双亡后浑浑噩噩得过且过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云安,你天赋异禀,小时候就文采武功样样风流,如果一直在边军也就罢了,至多也就是屡立战功升为将军,如今你有机会参加黄河台大赛,就有机会入圣上法眼,如能黄河台夺冠,即可名扬天下,四帝国皆知,如此,天下之大无处不可安身?黄河台大赛就是你鲤鱼跃龙门的最好时机。”
“一样一样来吧,我先拿下大秦选拔赛名额,再去参加黄河台大赛吧,我会竭尽所能夺得冠军的。我们休息一下准备晚上宴会吧。”
“等等”,孙楠说:“我从边军带来一张三石的强弓,晚上宴会空手去不好,送给尉迟将军吧。”
“谢谢楠哥,还是你想的周到。”
楠哥走后,我变得无事可做,出得客栈信步在街上游走,恍然抬头,又到了故居,现在已经是粟府了,白天的粟府,大门打开,门口有个童子正在打扫卫生,旁边一老人走过,我连忙拉住老人问道。
“老丈,您可知道这个粟府是什么人住在里面吗?”
老丈看我一眼,道:“军爷,你问我可算问对人了。这个府邸啊,原来是太子长史府邸所在,圣上即位后,听说长史就死了,宅子就空下来了,去年年初啊,圣上就把这个宅子赐给粟大人。”
“粟大人是谁?”
“粟大人是齐国人,是孟衍孟圣人的学生,为了推广教义来我秦国游学的,殿上面圣,圣上也为粟大人才学倾倒,封为三品太常大夫。不过听说粟大人不会在秦国久住,文化宣扬完成后,粟大人还会回齐国的。”
说话间,一轿进了粟府。
“喏,粟大人回府了。”
突然,我有种进粟府看看的冲动,想到这里我走到粟府门前,对门童说:“边军唐云安校尉求见粟大人。”
门童说:“你稍等,我去通传。”半晌过后,门童出来对我说:“我家老爷请您进去。”
进的正堂,只见粟大人已经换了一身居家服。正坐在大堂品茗。见我前来,放下茶杯问:
“我与边军素无往来,不知唐校尉何以教我?”
“不敢,我虽为边军校尉,且也粗通诗书,此来特为向粟大人请教诗词歌赋。”
“我家孟圣人教我多为文学为君之道,诗词歌赋乃小道之作,粟某并不见长,恐无法给你指点。你可有习作在身?”
“习作未有在身,可否请借笔墨留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