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无影宫的这些天,路冠鸣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神仙生活。
不仅衣食住行都有人伺候,她向独孤夜提任何要求也皆会被满足。
两人几乎形影不离,干什么都要一起。
独孤夜去正殿和下属议事也会带着她,让她和自己一起坐在宫主的专属宝座上。
说实话,路冠鸣不喜欢这种感觉,好像身上压了块巨石,喘不过气来。
整日都紧绷绷的,无一刻放松。
与独孤夜相处无时无刻都要察言观色。
一个小小的举动,无心的话语,甚至是不经意间的眼神,都会令他敏感多疑,浮想联翩。
路冠鸣总是小心翼翼的,可有时还是会触碰到他的逆鳞。
他一生气,她就要向他解释。
解释好了再安慰,还得说些他爱听的甜言蜜语哄着他。
路冠鸣觉得跟独孤夜在一起很累,被他黏着更累,甚至开始理解他师父为什么会厌烦他。
这样极端的黏人,还心思敏感,动不动就耍脾气,为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时而发疯时而落泪,时间长了任谁都会受不了的。
而且他们两个人好像变成了一个人似的,不管合时宜还是不合时宜,都要手拉着手一同出现。
也不管旁人的看法,更不顾她的意愿,已经严重影响了正常生活。
可独孤夜却很喜欢做什么都有她陪着的这种感觉。
就连冷樾都觉得他变了许多。
冷樾与他相识多年,这是他第一次见到独孤夜脸上洋溢着开心,幸福的笑容。
以前,他总觉得独孤夜性情寡淡,对女人不感兴趣,甚至是仇视。
没想到他竟也有坠入情网,无法自拔的时候。
其实独孤夜最开心的,还是每天早晨路冠鸣主动吻他,跟他说“阿夜,我爱你。”的时候。
虽然这是他自己要求的,但路冠鸣每天都会照做,无一日忘记。
让他觉得她是在乎他的,并且很在乎。
只要有她的爱,她的在乎,他就会觉得踏实和心安。
……
无影宫正殿。
独孤夜与下属议事时还不忘和路冠鸣十指相扣。
不多时,冷樾来报:“宫主,叶无痕求见。”
独孤夜神色淡然:“宣。”
路冠鸣不禁一惊,叶无痕居然会来无影宫,难道他和独孤夜有什么关联?!
很快,身着黑色披风的叶无痕便走进了大殿。
独孤夜冷眼睨着他,讽刺道:“叶盟主的翅膀真是一天比一天硬了,不知是办事效率太低,还是已然不把本座放在眼里。”
叶无痕目光中透着惶恐,连忙说道:
“宫主大人折煞在下了!这些天在下已尽全力追寻路冠鸣的下落,可她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了无踪迹。”
他不敢直视独孤夜那双骇人的眸子,眼睑轻阖道:
“是在下无能,还请宫主大人恕罪。”
独孤夜眯起狭长的眸子,语调很淡:
“穆琉枫已死,聂家庄在南境还有一派分支,落叶归根,路冠鸣那个贱人说不定带着他的遗体回南境了。”
“你近日去南境走一趟,掘地三尺也要把他们给本座找出来,切记,一定要留活口。”
叶无痕拱手道:“在下遵命。”
独孤夜勾起唇,幽然一笑:“听说现在绝尘山庄群龙无首,已经发生内乱,你是如何平息此事的?”
叶无痕道:“烈火堂堂主姬炎如今是绝尘山庄最有威望的人,他已说服庄内众人归于拂云派。日后,姬炎便是我的结拜兄弟,江湖中再无绝尘山庄。”
独孤夜冷嘲道:“叶无痕,本座之前真是小瞧你了,绝尘山庄是名门正派中的翘楚,你居然能将其吞并,估计背地里用了不少下作手段吧?”
叶无痕道:“在下愚钝,只是运气好罢了,岂敢在宫主大人面前班门弄斧?”
独孤夜幽然的目光在他身上扫过,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神情,不怒自威道:
“那你今日来,所为何事?”
叶无痕恭敬地说:“在下虽然已将绝尘山庄吞并,但仍有不少人心中不服,并非是真心实意归顺,在下身为武林盟主,不敢明目张胆地耍手段,只能以德服人,还请宫主大人助在下一臂之力。”
独孤夜讥笑道:“说吧,又想出什么卑劣的主意了?”
叶无痕眸中闪过一丝冷冽,道:
“在下恳请宫主大人找时机与名门正派开战,并故意败下阵来,为在下赢得威望。”
独孤夜轻蔑地睨着他:“那若是你费尽心机依然赢不得威望呢?不服你的人无论你做什么都不会发自内心地臣服。”
叶无痕眼底的冷色更浓,道:
“那就恳求宫主大人杀了他们!”
独孤夜笑得癫狂,旋即如同鬼魅般的眸光落在他身上,薄唇轻启:
“叶无痕,本座凭什么帮你呢?做这些对无影宫又有何好处?”
叶无痕脸上堆满了恭敬之色,肃然承诺道:
“在下愿将绝尘山庄旗下所有的茶楼酒楼,地下钱庄,妓院,镖局等等,统统拿来孝敬宫主大人,日后也愿为宫主大人效犬马之劳。”
独孤夜居高临下地瞅着他,幽幽说道:
“既然你这么有诚意,那本座就应了你的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