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夜沉默了许久,突然自顾自地向前走去,语调平淡到听不出任何情绪:“我不杀你,以后别再提这种事。”
不知为何,听了她所谓的理由后,他不想杀她,也不忍杀她。
甚至有那么一瞬间,觉得她一个生活简单,纯真善良,从未走出过小镇子的村丫头,应该嫁给一个老实本分的邻近村夫,一辈子过着平平淡淡的幸福生活。
而不是,跟他这样一个行走在刀尖上,随时都有可能在血雨腥风的江湖争斗中丧命的落魄魔教教主在一起。
他很早就明白,他是从坟墓里爬出来的恶鬼,不配得到爱情,更不相信会有人真的爱自己。
师父是第一个对他好的女人,却给了他惨痛的教训。
他此生都不想再去触碰。
……
林家村。
最近有孩子频繁失踪。
每家每户都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尽量不让孩子外出。
可孩子失踪事件依然源源不断地发生。
不久后,有人在河边发现了一个小男孩的尸体。
尸体就像被人吸干了血肉似的,干瘪似骷髅,几乎是皮包骨头,眼珠子也没了,深陷的眼眶幽黑空洞,瞅着格外瘆人。
这件事发生后迅速在村里传开。
引来了众人恐慌。
大家还以为是妖邪作祟,请来了天师作法,天师再三保证已除去妖邪,村民们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下来。
可平静的日子没过两天,竟再次有孩子失踪。
一天夜里,路冠鸣起来上茅厕,发现独孤夜刚从外面回来,翻身进了院子。
恍惚间,她还以为是家里进了贼,可定睛一瞧,居然看到独孤夜嘴角挂着血,一双手上也满是血渍。
她躲在茅厕一边的果树后,悄悄地注视着他。
看到他掀开屋檐下的水缸,在里面舀了一瓢水,将手上和嘴角的血渍洗干净后,放下水瓢便进了屋。
动作很轻,在一片寂静的夜几乎没有发出太大的声响。
而后的几天夜里,路冠鸣都蹲守在家门附近。
发现每过子时独孤夜就会悄无声息地离去。
等到了寅时便会回来,回来的时候嘴角和双手总是沾着血迹。
这期间,又有不少孩子失踪。
路冠鸣起了疑心,继续蹲守。
终于在一天夜里,独孤夜满手带血地回来时,她再也按捺不住,鼓起勇气冲入了他的厢房。
她没有敲门,而是直接闯入。
第一次在他面前如此失礼。
灯烛昏黄,夜色微凉。
独孤夜正好在给自己的伤口换药,裸露着上半身。
宽肩窄腰,流畅的肌肉线条在灯烛的照耀下有种灼人心魂的魅惑。
白皙细腻的皮肤上挂着几道殷红的伤痕,这些伤痕划过健美的胸肌和腹肌,再配上他那张绝美阴翳的面庞,在寥寥夜幕中勾人到了极致。
见她突然闯入,独孤夜脸上露出短暂的震惊,旋即阴冷一笑:
“怎么?大半夜不睡觉,来我房里做什么?爱我爱到主动投怀送抱吗?”
路冠鸣见他没穿衣服,连忙侧过身去,看向一旁的木桌,神情紧张地说道:“阿夜……你……你方才去了哪里?”
不知为何,早已组织好的语言在此刻突然有些凌乱。
独孤夜披上衣服,缓缓走近她,脸上挂着令人捉摸不透的笑意,轻声说道:
“盯了我好几天,现在才敢来质问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