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还没见到未来小儿媳,但她已经严重不满了。
太没礼数了,结婚之前不来拜见婆婆,说明压根没把她这长辈放在眼里,而且还没结婚,就把她家秋白哄得神魂颠倒,结婚这么大的事,连知会她一声都没有。
程月云对小儿子虽然有怨气,但更怨夏青青,觉得是她把小儿子给哄骗了。
“这门婚事我不同意,沈钧荣,我告诉你,我坚决不同意!”
程月云大声反对,气得脸都涨红了。
“行,你不同意,但秋白会听你的吗?”沈钧荣不紧不慢地反问。
“他是我生的,怎么不……”
程月云的声音,在丈夫的注视下,渐渐消失,心里越来越堵得慌。
她再清楚不过,小儿子压根不会听她的。
五个儿女里,大女儿脾气最大,小儿子最不听话,她也最怵小儿子。
“老沈,他那对象具体什么情况?”
程月云放缓了语气,她到现在还不知道未来小儿媳妇叫啥,天底下没有比她更憋屈的婆婆了。
“不生气了?”沈钧荣笑着问,被妻子瞪了眼,“你赶紧说,别磨磨叽叽的!”
“叫夏青青,20岁,沪城人,和你儿子自由恋爱,还是你儿子主动追的人家。”
“这夏青青长得沉鱼落雁不成?”
程月云哼了声,口气酸溜溜的。
“还真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
沈钧荣从抽屉里拿出夏青青的相片,递到妻子手里。
相片上的夏青青眉目如画,笑靥如花,确实当得起沉鱼落雁,程月云脸色又缓和了些,这相貌确实漂亮,配得上她儿子。
“夏青青祖上是宫里的太医,她年纪虽小,却医术高明,秋白的身体能好,全都是她的功劳。”
“原来是她啊,那你不早说。”
程月云脸色更好了,再看夏青青的相片,眼神也慈祥了些,和她儿子还是挺般配的。
沈钧荣将她的变化看在眼里,微微笑了笑,妻子头脑简单,脾气还冲动,但她是个真性情,喜欢的人会拼了命维护,不喜欢的人看一眼都多余。
而且在大是大非上,妻子还是很坚定的,不会做伤害家族的事。
所以这些年来,他很少干涉妻子的言行举止,那些年跟着他,妻子吃了不少苦,毫无怨言,而且要不是妻子,他也熬不过来。
“你还记得你那个远房亲戚杨家吗?”沈钧荣突然问。
程月云变了脸色,恨声道:“怎么不记得,我恨不得杀了他们一家!”
“他们一家都死了,一个不剩。”
“怎么回事?沪城啥时候有瘟疫了?”
程月云先是一喜,随后大惊,担心起儿子的安危,又担心沪城那么多老百姓,恐怕要出大事。
“没瘟疫,你要对咱们的国家有信心,杨国柱夫妇,他的三个儿女,还有儿媳妇,全都死了,这里有份案宗,你看看。”
沈钧荣拿出整理过后的案宗,详细记载了杨家六口人的死。
程月云戴上老花镜,细细看了起来,当看到杨家小儿子的妻子,也叫夏青青时,她面色变了。
“夏青青结过婚?还是寡妇?”
程月云质问。
“你耐心看完。”沈钧荣劝。
程月云哼了声,耐着性子继续看,半小时后,她抬起头,皱紧了眉问:“老沈,这夏青青是不是煞气重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