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一缕光线透进了冰天火的眼中。
他想起身,可身体根本不受他支配,搁浅在了床上,心里有些害怕,莫不是鬼压床了。
幸好眼珠还可以转动,冰天火眼珠沿着眼眶转动了一圈,是他的房间,这让他心安。
他回顾起昨天最后的记忆,萧坤把将他放在一个木制支架上,然后将一棵树的树干扔到了他的身上,想让他接住举起。
他就眼前一黑,什么也不知道了。
“救命。”他的声音虚弱暗哑,喉里反上来一阵血腥味,让他窒息。
经过昨天一天的磨砺,他也不知自己成了什么样。
房门被人打开,烬言走了进来,步履生风。
“冰兄,还能动弹吗?”他坐到床边慰问道。
“你觉得呢?”冰天火的声音模糊不清,连他自己都不太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我觉得够呛。”烬言给他扇去手风,一点绿色因子漂浮在手风中,带去轻微的治疗效果。
“我这样直接错过试炼吧。”冰天火自暴自弃道。
“哦对了,萧仙师让我给你带句话,下午同一时间同一地点,要记得到。”烬言模仿起萧坤的语气,略带俏皮地说道。
冰天火悲痛欲绝地闭上了眼,就想这么一直装死到死。
“哦对了,谢仙师让我给你带句话,你要找的人找到了。”
冰天火眼睛猛地睁开,忍着剧痛,一个起身,突破人体生理极限,坐了起来。
他大口地喘着气,僵硬地坐着,身体已经不容他再动弹半分。
“这里有轮椅吗?”声音正常了许多。
“身坚志残啊。”看得烬言目瞪口呆。
烬言找来轮椅,将冰天火抱上去,推着他上街。
冰天火不忘感谢道:“大恩大德,没齿难忘。”
“那你记着吧,总有你还的一天。”
冰天火就这么被他推着,在街上逛着。
看看人来人往,喧嚣熙攘,即使身体无法动弹,依旧感到舒适惬意。
“烬兄,我们现在像不像一对父子。我老了之后,你孝顺地陪在我身边,照料我。”
听冰天火把这番话讲完,花费了烬言毕生的忍耐力。
“我看是更像父亲不愿抛下残疾的孩子,用尽后生照料他。”
“你要能用尽后生,我就认了。”
“你就死了。”
两人很快到了目的地:监狱。门口两个女弟子把守着。
冰天火有些难以置信,怀疑是不是找错了人。
烬言将轮椅推进后,发现通往监狱处有一个下台阶的地方,很难推下去。
于是足智多谋的他心生一计。
他停下做好准备冲刺的动作,冰天火向后转不可思议地看向他说:“你要做什么?大帅言。”
烬言起跑,推着轮椅就向前冲,冰天火央求道:“别别别。”
但显然烬言是不会听他的。
轮椅从阶梯起始处滑出,冰天火死死抓住握把,飞扬的感觉浸透他的衣襟。
轮椅在空中做了一个完美的平抛运动,稳稳落地。
冰天火松了松手,惊魂未定地说道:“你可真是个人才。”
“人才不敢当,我是天才。”烬言缓缓走下阶梯,带着他一贯自信满满的笑容。
他继续推着冰天火前行。
他们上次来这,只是看了最外侧的审讯室,而今天则是来到了深处关押犯人的牢房。
道路两旁关押着各式各样的犯人,他们被用铁栅栏分隔开。
有的凶神恶煞,有的楚楚可怜,相同的是他们的脸上挂着生无可恋,眼睛无神,表情呆滞。
牢房里空荡得可怕,一张草榻,一个痰盂,一些碎碗的陶瓷片,别无他物。掉灰的墙上被他们用陶瓷片写满了那无人在意的心声。
几个侍卫错落有致地站在牢房前,站得笔直,看上去坚实可靠。
当再走过一段路之后,驻守的侍卫变成了诛天弟子,这里便是禁牢了。
很快,他们看到了谢雨莲从牢房中走出来,虽然这里阴暗得很,但那一袭白衣还是那么的光彩夺目。
他们正要向前走去,一个弟子伸手拦住了他们说:“前面是女子监狱,男子不得入内。”
谢雨莲走了过来说:“我推他进来吧。”
驻守的弟子有些难堪不解,说:“师姐,他是男子。”
“我是小男孩。”冰天火自我介绍道,摆出天真无邪——准确来说像个二傻子的表情。
烬言在一旁看热闹不嫌事大,偷笑着附和道:“我作证,他对女子不会构成威胁。”
谢雨莲没有解释,仿佛他们说的就是她的意思,径直推着冰天火进去。
冰天火不忘嘚瑟道:“不好意思,未成年就是可以为所欲为”
等进入女子监狱,冰天火发现这里的牢房里多了一个屏风,其实他也真构不成什么威胁。
冰天火看到牢房里有一个人分外眼熟,是洪芳,刚才谢雨莲就是从她的牢中出来。
她正蜷缩在草榻的角落,这几天的牢狱让她憔悴了许多。
只是匆匆一眼便过去了。
“仙师,确定那是我找的人吗?”
“脸上的疤痕符合描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