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仙镇迎来了冬日以来第二场大葬礼。
零零散散几个人在街道上走着,气氛随着气温的下降清冷了许多,想是第一场试炼结束后许多人失意而归。
练武行的大门上装裱着白布,大开着,像是随时欢迎进来哀悼的人。
冰天火估摸着他们是在为段思举行葬礼,他更深知段思是被他杀的,虽然是出于自卫,也不由得生了一点愧疚的心理。
于是随手在街上买了个草帽,戴头上,向下压住帽檐,使其挡住半张脸,随后幽幽走进了练武行。
院中无人,四周白布飘飘,摆了几列花圈,是典型的葬礼装横。
他快步走到了大堂边上,还没进去,就听到了几声争吵。
“我们练武行最强的就是段思,连他都横死在了山上,我们还有什么希望!”一人不满地说道。
“段思不是闯关失败,是被人杀害,只能说运气不佳,遇上了劲敌。”冰天火一听是老板的声音。
“这世道,武力就比不上法力,我看我们就趁早关门歇业,别害人害己了。”另一个声音说道。
“练武行以强者为尊,可放眼世界——哦哦,别放眼世界了,就一个小小升仙镇,我们也不过是最弱的那一批人。”嘲讽得直刺人心。
“你说谁最弱呢?”
“说你呢”
“你再说个试试。”
“你最弱,你最弱……败类中的败类”
他们吵得不可开交,情绪越来越激动,语气越来越阴阳,冰天火到后面一句也听不清。
他往里看看了一眼,段思的牌位还放于桌案之上,白蜡烛的烛光照在牌位上,烧香的烟雾袅袅升起。
冰天火站在门边,双手合十,心里为段思默哀了一会儿。
随后,里面的争吵声平稳了下来,似是进入了正题,冰天火隐隐约约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竖起耳朵,贴着墙,细细听着。
“别吵这些有的没的了,眼下最要紧的事情是选取下一个来被供养的人。”这是老板的声音。
“老巢都被一窝端了,还供养什么,拿什么供养,爱的供养吗?”
“那个人还在周转,我们最好预先准备好。”
“别忘了劫狱的事情。”
他们的情绪平稳后,声音变得小了许多,冰天火忍不住探头去听。
“谁在那里!”
冰天火立马朝大门跑去。
当练武行一行人追出来时,已不见他的踪影,反应过来他们在大声密谋,因为种子选手失败,导致练武行门前冷落,就也不避讳,没想到出了这种岔子。
可谁又能凭这三言两语猜到什么,追查到什么。
——
冰天火还在一路狂奔,直到跑进了升仙客栈,才停下来,心脏在身体里的剧烈跳动和无法控制的呼吸。
刚才的信息量有点大。
冰天火迅速整理了一下关键词“劫狱,供养,那个人。”
那天地道里的老头,基怨林中的黑衣男子。那个人会是谁?不行,他要赶快上报。
他出了客栈的门,发现客栈对面的诛天招生办已经没了,一点痕迹都不留地消失了。
自从山上下来,每天都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好像世界不是在同一个时间线运行的。
他来到了诛天山脚,对守门的诛天弟子诚恳的说道:“可以帮我向雪山谢雨莲传个话吗?”
“来探亲的是吗?写信交给我吧。”那弟子没有看冰天火,木讷地说着。
“好勒,公子真是同情达意。”
冰天火一溜烟回到了客栈,客栈与诛天山脚不过隔壁的隔壁的距离,来去自如,只是这走廊有些烦人,冰天火还必须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让小二带着他慢悠悠地走着。
冰天火满心想着如何给谢雨莲写信,好久不见,不知她还会不会记得我,可得好好字字斟酌一下。
这时,小二突然停了下来疑惑地说:“怎么会走进死胡同呢?”
冰天火走到小二身前看了一眼,确是死路,这很奇怪。因为冰天火之前在走道里探索时,走了不少弯路,但从未撞见过死胡同,这让他有些隐隐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