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敖正点了点头,忽然苦笑一下,不无惭愧道:“今日重提,微臣还有些后怕。”
“哦?”姜尤一怔,惊讶追问道:“怕从何来?”
敖正稍一迟疑,道:“微臣愚以为,当时,若非伯琴和元始圣女误打误撞加入战团,也许——胜负难料。”
“我也这么认为的。”姜尤呵呵一笑,喟然道:“所以啊,这次追击之前,特意把八位方侯请来相助。如此一来,就算姬云和西陵嫘汇合,重新召集有熊属下的所有兵士,也不见得能凑够三万兵丁吧?”
闻听两人这番问答,龙中堂不由暗中合计,心想:由此时战局来看,九黎不仅连战连捷,也算占据天时地利人和,似乎稳操胜券。而之所以最后一败涂地,十有八九便是因为没能预料到有熊族和神农族的联手夹击。于是提醒道:“若他求助于神农族呢?”
“不可能。”姜尤断然否定,不以为然道:“我征讨有熊,早已告知陛下,只为让姬云把天子之位归还,并无犯上作乱之意。而且,我也曾恳请陛下相助,陛下不肯相助也还罢了,岂能恩将仇报,反助逆贼?”
“大王,继儿之言,虽有些荒谬,却也不可不防。”敖正却被龙中堂所言触动心事,沉着分析道:“何况,尚不知伯琴身在何处,也不知陛下身体如何,太子殿下性情不定,喜怒无常……”
“那就更不可能了。”姜尤打断敖正,笃定道:“陛下禅位,太子对姬云一直怀恨在心,更无帮助姬云的道理。”
眼见姜尤固执己见,不仅丝毫不相信炎帝和黄帝会联手打败九黎,甚至连敖正的劝说也听不进去,龙中堂不由暗自喟叹,心想:难道,正因如此,九黎才被炎黄联手击败吗?
一念至此,他忽然灵机一动,随声附和道:“大王所言极是。按理说,神农族应该与咱们联手才对,断无帮助有熊族的道理。”
“那是当然。”姜尤欣然颔首,冲着敖正微微笑道:“瞧见没?大哥,敖继这小子都能看透这个道理,你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敖正先是觉得龙中堂担心炎黄联手甚有道理,如今一听姜尤分析,也觉得不无道理。正自权衡利弊,迟疑无语,却听龙中堂轻声问道:“不过,如此显而易见的道理,农皇陛下英明神武,为何会看不透呢?”
“嗨!”姜尤不以为然地笑道:“陛下年富力强时,倒也身经百战,无所畏惧。可随着年事渐高,他老人家越来越瞻前顾后,胆小怕事。何况眼下重病缠身,哪有精力计较这些呢?”
闻听此言,龙中堂不由想起觐见农皇时的情景,深有感触道:“大王所言甚是,也许陛下确已有心无力,可太子殿下、夸娥叔叔和伯琴叔叔,似乎并不愿臣服于有熊。”
“他们三个?”姜尤摇了摇头,喟然叹息道:“唉!一个有心无力,一个有力无心,一个有心有力却又和众人离心离德。如此一团散沙,岂能有所作为?”
龙中堂听得一头雾水,正欲追问,却听伶伦轻叹道:“唉!尽管太子品行稍亏,文韬武略却也非同凡响,若能与伯琴和夸娥齐心协力,确实也不可小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