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其原因,还是贺国胜在陈斌的压力下多少做了一些反思,从以前的成天应酬抽出很多时间来顾及妻子和家庭,程玉从丈夫这里得到了更多的陪伴,慢慢就从陈斌这样不正常的情愫里抽身出来了。
她正在走神,就听见刘晓红笑骂道:“赵清你没大没小,怎么老是喊玉姐!”众人随即都笑起来,贺国胜笑眯眯地道:“没事,叫玉姐显得年轻!”
程玉也回过神来,眼里满是笑意,说道:“想起几年前第一次去学校找赵清的时候,他吓得小脸发白,话都说不出来……现在胆子大了!”
赵清尴尬地挠着后脑勺,诗诗悄悄地转眸瞟了他一眼,两个人的青涩过往一刹那纷纷涌上心头,忍不住就生出一丝柔情来,小声嗔道:“没大没小,挨骂了吧!”
赵清笑道:“以后不敢了不敢了!”但他说话的时候那摇头晃脑洋洋得意的样子,诗诗顿时觉得讨厌得很,伸手在桌子下面悄悄掐了他大腿一下。
这时几个当父亲的已经推杯换盏喝起来了,谢鹏平时应酬最多,中午就已经跟其他朋友喝过一轮,这时已经是微醺的状态,喝酒的人一醉话就多,尤其是开心的时候,因此谢鹏满脸红光笑眯眯地道:“赵清!恐怕你还是要把杯子端起来,敬你岳父岳母一杯哟!”
他这玩笑实在开得太陡,整个包房内顿时鸦雀无声,王雅使劲打了他一下,大声斥道:“谢鹏!你喝醉了吗!说些啥子话!”又转头对其他人连声道歉:“他喝多了乱说话,大家别往心里去。”
赵正理哈哈大笑着打圆场:“老谢喝酒喝开心了,自然就要说点开心的话。”赵清看了看旁边臊得面红耳赤的诗诗一眼,微笑着端起酒杯站起身来,先对着自己父母说了句:“爸爸妈妈,我说句话你们莫要介意。”赵正理跟刘晓红猜也能猜到他要说什么,都面带微笑地鼓励道:“不会不会,你尽管说。”
赵清深吸一口气,对着贺国胜和程玉正色说道:“这话我去年春节说过,今年春节我再说一次,我赵清活了十七年,生我者父母,养我者父母,教我者父母,而再造我者是叔叔阿姨和诗诗一家人。我爸爸其他的话我不太听得进去,但有些话我一直深以为然,比如人要知恩感恩。”
赵正理甚是得意,微微点头,只可惜现代社会不兴留胡须,不然学着古人抚髯称是,那是何等的惬意过瘾。
赵清接着道:“高中考到第一名,只是人生奋斗拼搏的开始,我会更加努力学习,以后努力工作,永远不违背当年在击剑馆门口对阿姨的承诺。我希望我将来有机会,有能力,把叔叔阿姨当成自己父母一样孝敬,来报答这份恩情!”
他这话说得漂亮,既没有让谢鹏的醉话落空,隐晦地表达了求亲的意愿,但又没有过于直白让大家尴尬。除了诗诗之外的所有人都大声鼓掌叫好,贺国胜和程玉心里高兴,跟他干了这杯酒,程玉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道:“你赵清是说话算话的男子汉,我跟你贺叔叔就等着你孝敬了!”
赵正理大喜,看了面红耳赤的诗诗一眼,端起酒杯站起身来大声邀约:“赵清这话说得好!来来来大家干杯!今天这顿酒,乃是我赵某人平生喝得最开心的一顿酒!”
他情绪激荡,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贺国胜如何听不出他这话的意思,也笑眯眯地大声配合道:“一样一样!也是我老贺这辈子最开心的一顿酒!”
谢鹏也笑道:“别说你们两位开心,我在旁边看着都开心!”他这话逗得大家又是哄堂大笑。
谢安惠站起身来走到诗诗背后,弯腰从背后抱住她,满脸促狭的笑容低声对诗诗道:“提前恭喜你了哟!”诗诗脸红得快要滴出血来,死死掐住赵清大腿以缓解尴尬,赵清虽然吃痛,心里却比吃了极品蜂蜜还甜,悄悄对诗诗道:“诗诗,好希望你能这样掐我一辈子!”诗诗明知是计,也只能撅着嘴松开了手,随即细不可闻地轻啐了一口:“想得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