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胖小子张了张嘴,无言以对,心里暗骂鹏子是个见钱眼开的小人。
这家伙一心只看得到金币。
他说京城的鸽市上的稻米价高,与其卖给别人,不如自己带进京城,能多赚一点银两。
如今倒好,不仅稻米,连他自己都要一同被带去警局。
他转身怒视鹏子,而鹏子低垂着脑袋,心中也满是委屈。
全是拜这光头小子所赐,太过显眼,乘警想要无视都难。
明明劝说过,却不肯听,还怪到他头上。
“行了,不要再狡辩了,交出米袋!随我一起,去车站派出所!”
警官张看到黑胖小子无法解释,伸手就要去拿布袋。
“等等!”一个声音打断,李爱国费力地挤过来站在黑胖小子面前。
打量着黑胖小子,李爱国露出惊讶神色:“侄儿,你怎么会在这里?”
称呼侄儿,这家伙还真是会沾光。
可是现在哪怕是李爱国要发话训斥,黑胖小子也会毫不犹豫点头。
“叔叔,我是专程来看望您的。”他大步跨上前,用力握住李爱国的手,热情无比。
脑子瞬间转了无数个弯,黑胖小子口齿也变得伶俐起来。
“那次我们在天津遇见您说的……火车上工作能有好米吃,想着给您些敬孝的心意。”
“哎呀,你这份孝心我可真领了。”李爱国故意作出感动模样,拍拍他的后背,悄声道:
“我姓李,名字叫爱国,住的四合院,是131班列车的副司机,家中只有我一人。”
黑胖小子虽然一头雾水,还是默默点头。
二人分开后,李爱国向张警官解释:“这是我的远亲侄子,有点傻愣但很孝顺,今天只是个小误会。”
毕竟前不久李爱国曾拯救一车人的生命,张警官心中对他充满敬佩。
年龄差距虽然明显,辈分不符却也无妨。
不久前他还新添了一位太奶奶,在家过寿宴时,张警官还毕恭毕敬地给她叩首行礼。
原本准备挥手让黑胖小子进来,却听到另一声沉沉的话音:
“慢着!”
水夫老甲带领着白站长从前节车厢走出,眼神中闪过寒光,指着黑胖小子对着站长说:“我认为就是那黑小子贩运,根本不是爱国同志的朋友。”
刚才车上全程他都亲眼目睹,黑胖小子被捉时的恐慌,是难以伪装的反应。
很明显,这个人就是一名奸商。
虽然我不确定李爱国是否愿意帮助小黑胖子出面干预,但是既然事情已经牵扯到自己,那就借此机会将你击垮,绝不手软!
白组长皱眉道:“老刘同志,讲话要负责任,我们是一个紧密团结的团体,不可随意怀疑同伴。”
“我向你保证,如果我推测错误,我愿意把这个月的薪酬捐给段落做铁路建设基金作为赔偿。”
面对送货员老鳖坚定的态度,并且周围众多乘客聚拢来看热闹,白组长也只能点头应允。
送货员老鳖嘴角扬起冷笑,迈着四方步走向小黑胖子,歪头斜着眼看他:“喂,你和张爱国同志具体是什么关系?”
“张爱国是谁?我有个叔叔叫李爱国。”小黑胖子瞪大眼睛回答。
送货员老鳖微微蹙眉,若有所思:“那李爱国住在何处,家中成员,以及你作为亲属,你应该清楚吧?”
“凭什么我得告诉你?这是要审问犯人吗?”小黑胖子愤怒地质问。
送货员心里窃喜:“既然说不出口,那就表示你并非李爱国的真正亲属。”
小黑胖子嘿笑两声:“你挡我去路,原来是针对我叔叔?”
此刻,不仅是乘客们好奇围上前,就连一些关窗的列车员也开始凑热闹围观。
小黑胖子指向送货员,提高声音说:“大家看,这家伙是外包机组人员,而我叔叔同样是。按理说我们本该是同志才是。”
“可是这个看起来像乌龟的家伙却想利用我来整我叔叔,这品质真是太差劲!”
之前的小黑胖子可是个说相声的出身,一张嘴便能把人心事剖析得清清楚楚。
那时的人们都崇尚集体主义精神,团队中的每一个同志就像是兄弟姐妹,能够相互信任共度艰难。
背叛者的行为被视为可耻,遭众人唾弃。此刻周围人群对老鳖的看法明显带有一丝敌意。
连白组长也在心中疑惑,送货员过去曾经偷偷向李爱国告状,他真的只是为了对付李爱国吗?
不得不承认,小黑胖子确实有点能耐。
李爱国心中暗赞,出手相助是对的。
在五十年代,什么东西最宝贵?人才!要想做成大事,就需要优秀的人才支持。
送货员老鳖此刻意识到了自己过于冲动,他只是临时 无奈才扮演了提问者的角色,实际上他没有任何权责审问乘客。然而,箭已在弦上,不得不发。
送货员硬着头皮说道:“废话少说,马上回答我的问题。”
在车厢中烘托起恰当的气氛后,黑瘦青年抱起双臂,慢条斯理地说:“我叔叫李爱国,独居在一座四合院,家中无他人,有什么说法?”
“你怎么会知晓这些?”送水员老乌龟顿时眼前一片漆黑,险些昏厥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