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承炎脸色惨白,更空白的是他的大脑,他好像一瞬间不知道自己身处何方,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
脑子里和花千树相处的点点滴滴如走马观花般闪过,最终什么都没留下。
他还记得自己曾经的志在必得,在爷爷跟前的坚定不移,面对伏羲时的坦然不屈,而此刻……仿佛一切都没有了意义。
他第一次发现,他和花千树的距离那么远。
他的眼睫微颤,喉结几经滚动,良久才算勉强回神,也终于明白沈刻先前说的天道不会无故篡改记忆是什么意思了。
修正。
他和沈刻不可能成为兄弟,他们注定会因为花千树决裂,一如千百年前的周叔蒸和财公,注定会因财母决裂一样。
“后来呢?”他哑着嗓子问。
肯定没有完的,天道如果要彻底抹杀一个人,就不会给那人转世的机会,可宗承炎还在,承受了致命杀招的花千树也没有真的消散。
一定还发生了什么。
对于宗承炎的敏锐,沈刻已经见怪不怪了。
他哂笑:
“阿树替你挡了伤害,相当于法则弑神,你以为天道能有好?”
那可是法则,维护世间天道公义,财神固然动情失了偏颇,鸿钧是监管者,它可以动用法则之力小惩大诫,但也绝对不到弑神的地步。
这也是为什么沈刻一开始就敢跟鸿钧较量的核心原因,他知道自己不可能胜过鸿钧,但鸿钧也奈何不了他,只要牵制住鸿钧,总能为周叔蒸寻得一缕生机。
但他没想到鸿钧能那么绝,竟然还搞偷袭。
宗承炎也觉得鸿钧这么不要脸,属实是有点匪夷所思。
“周叔蒸怎么说也是周穆王最为倚重的将军,是周王朝的肱股之臣,战功显赫,又爱民如子,照理来说应该有功德加身,鸿钧不是最诩公平么?怎么这时候反倒没有念及他的过往功绩,非得抹杀他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