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千树还没有醒,伏羲坐在一边闭目养神。
“伏羲大人,久违了。”
一道温柔和缓的女声凭空响起,随后空气一阵波动,一个淡到几近透明的影子出现在伏羲眼前,并向他恭敬地行了一个古礼。
如果宗承炎看到一定会惊讶,因为这个影子的面容和旁边陷入沉睡的花千树一模一样。
不同的是花千树身上是更为现代化的衬衫长裤,而她则一身华丽繁复的古老服饰,带着比花千树更浓厚的神性,强烈到普通人若是看到,一定会忍不住跪拜的地步。
“尔醒了。”伏羲表情淡淡,似乎对她的出现并不意外。
女人发出一声沉重的低叹,“我本不该醒这么早的,可他下手太狠,枉死的生灵已经超越了花千树能承载的负荷,我若不醒,生灵将不得安歇,一旦惊动鸿钧,您的计划难免不会受影响。”
伏羲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见女人的目光眷恋地看向门外,那是先前宗承炎离开的方向,他嘴角隐约浮现一个讥诮的弧度。
“后悔了吗?”
女人沉默了一下,缓缓摇头,“不悔。”
伏羲眼神冷了几分,垂在身侧的拳微微收紧,大概停了两秒,才问她:
“为何?凡人如此脆弱,他们有什么值得尔如此付出?”
女人茫然了一瞬,随后抬头瞧了伏羲半晌,竟然大逆不道地笑了出来。
“何故发笑?”
“没有,”女人忍笑,轻轻摇头,“只是第一次见手刃上古神魔、看淡三千世界沧海桑田的祖神伏羲,脸上流露如此浓烈的情绪。”
伏羲方才还紧攥的手蓦地放松,眼神也恢复淡漠,只是这落在女人眼里反倒是一种欲盖弥彰。
她眼中含着轻轻浅浅的笑意,低叹道:“这世间能让您如此失态的,也只剩下女娲娘娘了吧,真羡慕女娲娘娘。”
“够了。”
伏羲面无表情地打断她,“尔当初若是拒绝小希的传承,亦能得到真心待你之人。”
说完,伏羲也瞥了一眼大门的方向,似乎意有所指。
女人眼中的笑意淡了几分,眼帘微垂,苦笑,“他和我,与您和女娲娘娘是不一样的。”
“是么,”他淡淡反问,但看的出来他并不关心所谓的不一样具体是指什么,只提醒她,“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女人正了正神色,无奈道:
“伏羲大人想知道的不是人类为什么值得吧,您只是不理解我和女娲娘娘为什么都作出了相同的选择。”
伏羲没有回答,而沉默在一定程度上代表了默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