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下一刻,他听到了女人的哭声。并不张扬,是低沉的抽泣。
于是乔钩停下了脚步,重新回到女人面前。她看起来脆弱又无助,像是受了巨大的打击。
乔钩没有安慰过人,他问:“你为什么哭?”
关涧压抑住想继续夺眶而出的泪水,红着眼望着乔钩,抹去眼角的泪,说:“抱歉。”
乔钩重新坐下,他后悔自己不过脑子的行动。
他的突然到来显然打搅了关涧的平静生活,毕竟两人见面前,这个女人看起来幸福又美好。无论他与乔长岩发生什么事,都不该来骚扰局外人。
“该我说抱歉,我不该来的。”乔钩重新坐回椅子上,对关涧真心致歉。
关涧带着哽咽,好一会才平静,轻声问了另一个问题:“你知道了?”
“知道什么?”乔钩隐约猜到他在问什么,但又不敢直白说出口。
众人隐瞒这么多年的事,也许继续尘封起来比较好。经历过最近的事情,他觉得任何打破平静的事,都不是好事,就比如,爸爸突然短信关心,开车接他回家,就并没有取得好结果。
但关涧似乎并没有想继续遮掩下去,她说:“我是你妈妈的事。”
听到“妈妈”这个称呼时,乔钩的脑袋有顷刻空白,关涧说得太自然。然而他突然就明白了,自己并不需要妈妈,因为仅仅是想象从自己口中说出这个称呼,他都做不到。这可能有些冷血,但却是他当下的真实感受。
乔钩不确定是两件事中的哪件事,让眼前的女人看起来伤心,她并没有错,是自己来烦扰她,尽管乔钩做不到心无芥蒂地相认,他依然没有否认:“是的,我知道了。”
“是他告诉你的?”
“不,我看到了你们的相册,由此推测出来的。”
关于母亲的话题草草收场,乔钩不愿多聊,低头捏自己的衣角,太尴尬了,他必须做点什么。
关涧又问:“你的脖子……是他做的吗?”
乔钩心脏收紧,他没想到眼前看起来柔弱的女人,说话这么直白。
“是。”乔钩干脆破罐子破摔,点点头。
“那你,”关涧停顿了一下,才终于问出:“是自愿的吗?”
这个问题难倒乔钩,他犹豫了许久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昨夜的情况太复杂,他难过之下,做了不理智的事情,吃掉了必须要解决欲望的药。如果不和乔长岩做,他就要和别人做,他想都不敢想,如果真的和别人做了这种事,今天清醒后,他大概会让自己死掉。
但他又确实拒绝乔长岩触碰他,且是发自内心的拒绝——没有爱的交媾,让人恶心。
后半段里,两人各怀心思,变成合奸,亦让人恶心。与随便一个人做,和与乔长岩做,在接受程度上,他一时分不出高下。
“他强迫你?!”关涧瞪大了眼睛,“他怎么敢?”
听见关涧话里的责备,乔钩下意识否认:“不!”但再让他多说,他也说不出口了。
关涧长舒一口气,但还是难掩愤怒和难过:“那他也不该!他答应我的,他明明答应我了……”
乔钩抬起眼皮,惊觉到自己似乎探寻到什么,问:“他答应你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