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之后江黎没有和秦斯年说过一句话，对方也不再拦住他说些莫名其妙的话，不过江黎发现一件有趣的事情。
每一天都那样，秦斯年在他那头长长的黑发下面，偷偷地看着江黎。这目光很隐晦，但是江黎总是可以感觉到，可能是因为被告白后多少多了点在意吧。
不过看就看了，也不会少块肉，江黎并不反感秦斯年的目光，相反的，这种目光让他产生了兴趣。因为每次他坏心眼地抓到秦斯年看他的目光时，对方一点也不慌张，就那么迎着他的视线，直白又平淡。
俩人的平衡破坏在秦斯年再次去“你好靓”剪头发那天。
李耀辉看着镜子里面头发长到遮住鼻尖的男生，抱着手臂笑道：“我看你要不全推了吧，男孩子头发短点精神啊。”
秦斯年并不回应他的建议，只是从镜子里观察着店里的人，然后问道：“江黎不在吗？”
“嗯？”李耀辉有些意外，“你认识他？怎么了，要叫他来剪吗？”
秦斯年选择性回答了第二个问题，“嗯，我想让他给我剪。”
思考了一下，李耀辉转身走进帘子后面的里间，拍了一下瘫在沙发上的江黎，“江黎，外面有个人指定要你剪，快去干活。”
从手机上移开目光，江黎探出头来，“谁啊？”
“不知道。”李耀辉扔了件围裙到江黎身上，催促道：“快去。”
掀开帘子之后，江黎立马就看到那个大块头，走了过去问道：“你点我？”
他的手随意地捏着一缕秦斯年的头发，听见秦斯年说：“嗯。”
嗯一声就没了后文，江黎看着对方呆愣愣的样子，轻笑一声，问他道：“剪短一点？”
“嗯。”
很快就剪好了头，江黎还是收秦斯年十块钱，没什么波澜地说了句，“下次别点我了。”
“……”秦斯年没说话，看着江黎又回到帘子后面去。
捱到下班时间后，江黎从理发店出来，没走几步，就碰上一个熟人。
江骋叼着根烟，看到江黎后眯着眼睛吐口烟出来，一只纹满了奇怪图案的手臂伸在江黎面前，不着调地说道：“开学了吧？暑假剪头赚了多少，借点给哥花花？”
“没钱，交学费了。”江黎冷淡地看着眼前这个跟自己长得有几分相似的人，心里的不耐烦在升腾。
江黎是他爸江明的第二个儿子，他上头还有个哥哥，就是这个江骋。不过他和江骋不是一个妈生的。江明和第一任妻子结婚后一年内生下江骋，第二年就离了婚，然后又娶了江黎他妈，江骋和江黎只差个一岁半。
江骋他妈死得早，江骋一直跟着外公外婆生活，偏偏和江明家离得很近，不知道江骋在街坊领居那听了些什么，一只对江黎抱着很强的敌意。
对此江黎都是能躲就躲，躲不掉就周旋，尽量不闹出事来，因为太麻烦了。
“哈。”江骋将烟头扔在脚下踩灭，嘲讽道：“江明不给你交学费，还要你自己交？”
江黎不愿和他多说，淡淡嗯了声就想走。
结果江骋突然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臂，挨着他偏头威胁道：“总有剩的吧，拿点出来，我急着用啊。”
江黎咬了咬牙，也有点忍不下去了，斜睨着江骋一字一句道：“说了没有。”
“你他妈……”江骋突然暴走，抡起胳膊就要往江黎身上砸，却突然被一只大手握住手腕，停在了半空中。
江黎和江骋都转头去看突然出现的秦斯年，他身材很高大，江骋在他面前显得就瘦弱多了，气势也弱下去，只敢皱着眉问一句：“你谁啊，别多管闲事。”
秦斯年一言不发，抓着他的手臂往一边掰去，硬生生将他拉离了江黎身边半米远。
“啊啊，松手……！”江骋痛得嗷嗷叫唤，被松开手臂后恶狠狠地瞪了一眼江黎和秦斯年，走了。
“……”江黎转头看秦斯年，问道：“你怎么还在这？”
秦斯年言简意赅道：“等你。”他的目光落在江黎被抓的手腕上，江黎皮肤白，被捏了会儿留了点痕迹，看起来很扎眼。
江黎心情不太好，语气也不好，“有事？”
秦斯年旧事重提，问起上次说过的事，“你考虑过了吗？”
“哈？”江黎抬头，想起上次他说什么要做他的狗，“说了不喜欢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