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安宜的车已经在楼下停了近30分钟了,期间抽掉了两根烟,在准备抽第三根时,发现烟盒已经空了。
“啧!”
他不耐烦地捏瘪了烟盒,又透着车窗往楼上望去,整个人烦躁到了极点。
今天是儿子井源的返校日,昨天答应了送他去学校,说好的时间是下午1点出发,但现在已经1点半了,还没收拾好下来!
井安宜又给儿子发了条微信:“好了没?”
在这条前面,还有三条他发出去的消息,但除了1点发的“我到楼下了”这条有回复外,其他的儿子都没有回复。
都不知道到底在上面干什么?能啰啰嗦嗦这么半天!?
正心烦着,他的手机就响了,是秘书打来的电话,接起来,口头处理了一些工作上的事宜。
井安宜现在拥有着两家公司,他的日常工作非常繁忙,原本今天有个很重要的会议,但都为了儿子,特意推迟了。
井安宜是个很有时间观念的人,毕竟时间就是金钱。
可现在儿子竟然就这么对待他宝贵的时间。
井源是井安宜与前妻所生的儿子。
早年也是年轻不懂事,和当时的女友奉子成婚,结果结婚了不到半年就矛盾不断,于是第二年的时候就与她离了婚,孩子留给了他。
井安宜原本就出生在一个家庭很优渥的家庭,大学期间就拿着家里给的钱在创业了,和前妻离婚后,也一直忙于事业,所以虽然带着儿子,但其实给予关心的时间非常少,大部分时间都是保姆在带。
他关心儿子的方式就是给钱,毕竟当年他父亲也是这么对他的,后来他就拿着父亲给的钱创业成功,成为了年轻的企业老板。
所以他也相信儿子也会有这么一天,会走上和他一样的道路,可后面渐渐地就发现是自己想得太理所当然了。
无节制地用金钱烘培出来的结果就是给儿子养成了骄奢的性格。
井源在读书期间就常常伙同着那群狐朋狗友去各种昂贵地方消费,在同龄的叛逆孩子还在网吧通宵时,他就能带着朋友们去那种不太正规的夜店喝酒了,也因为不太正规,所以作为未成年的他们,才能混得进去。
还因为经常逃课,抽烟打架,顶撞老师,在学校里惹下不少麻烦,好几次学校都要开除了他,都是井安宜凭着过硬的关系让他继续在学校里读下去的。
井安宜觉得自己已经为儿子做了很多事了,可儿子从小到大和他都不亲近,与他说过的话还没有与家里干了十多年的保姆陈姐说得多。
每次主动与他说话都是在找他要钱,而且语气越发的不客气,甚至从来都不叫他“爸爸”。
因为儿子与自己说话态度的问题,两人都已经吵了好几次了,所以也就导致每次儿子来找他要钱,两个人基本都要吵一架。
两人之间的关系处于一种认识但又很生疏的微妙关系之中,而且非常容易就到达恶劣状态。
后来高中毕业,又想办法给儿子塞进去了一个私立大学,仅靠他那渣渣成绩,普通的公立院校恐怕上个专科都难。
让儿子读书也是想让他安分一点,不指望以后他能干出多大一番事业,只要别再给自己惹麻烦就行了。
可井源并不是什么能安分得下来的主。
而最近一次导致他们关系恶劣的就是井源在几个月前搞出来的一件麻烦事。
因为身上有不少闲钱,又加上继承了爸妈优良的外貌基因,自然是会吸引到一些女孩儿的青睐,可井源又一直抱着和谁都是玩玩的心态,从未认真的地谈过恋爱,从初中开始到现在大学,谈过的女友不少,可最长都不能持续一个月。
也因为他这糟糕劣性,终于在一次与女性的交往中搞大了别人的肚子,而且这个女生甚至都不是他的女朋友。
这件事最终也是井安宜出面解决的,赔偿了对方一大笔钱,包括堕胎的手术费,营养费以及精神损失费等等,好容易才将这事儿给平息了。
这次事件之后,井安宜一怒之下要给井源断了经济来源,于是俩人为此大吵了好几次,一直到最近,关系才有所缓和。
井安宜也反思过自己,儿子变成这样到底是哪里出现了问题?也反思自己一直以来的教育方式,是不是平时给的关爱和沟通太少?是不是给的钱太多?是不是平时太放任他自由了?
井安宜也想过要给井源找个后妈,并且凭借着他的良好外表和优越条件,确实也有一些适龄女士在主动接触他,他与这其中一些条件相当的女士也相处过,可最终都不了了之了,所以一直到井源现在成年,他也仍然是未婚状态,也就只是会因为生理需求和她们上床,但关系也就只是到此为止。
最近考虑很多关于儿子的事,井安宜想着要以防儿子再做出出格的事就要随时了解到他的近况,可两人平时根本就不沟通不交流,要了解近况首先要进行的第一步就是良好的沟通,所以他才会主动提出送儿子去学校,就是希望能与儿子多一些相处机会。
平时接送都是差遣家里的司机,这还是井安宜第一次开车送儿子。
只是没想到这“第一次”还未开始,儿子就已经让他开始觉得火大了。
井安宜又看了眼手表,已经又过去十分钟了,他决定再给井源五分钟,如果五分钟内还不下楼,他就驱车离开。
然后在时间又过去了差不多三分钟的时候,那小子终于拎着个小行李箱下楼了。
把行李箱放进后备箱里后,就准备打开后车的门坐进去,但井安宜制止了他,并说:“坐前面来。”
井源在门前愣住了,犹豫且不情愿,所以井安宜又重复了一遍:“坐前面来,我是你爹,不是你的司机。”
“啧!”井源发出了很不爽的声音,接着关上了后座的车门。
很不情愿地走到副驾这边,打开门,坐了进来。
上车后,井安宜就闻见了一股子香水味,头发也特意弄过,耳朵上别着耳钉,手上戴着好几个戒指,还穿着昨天新买的衣服和球鞋——球鞋的钱都是昨天找井安宜硬要的。
这身打扮看得井安宜莫名来气,流里流气的,感觉根本不像是要去学校,更像是要去夜店约炮!
但井安宜还是安慰自己,这次送儿子的本意是想要增进交流的,千万不能发火,要忍着,而且他已经成年了,做这些事都是他的自由……
“安全带系好。”
“嗯。”
系好安全带,汽车启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