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电话是乔婉晴打过来的,女人目的只有两个,无非是提醒宁青竹,不要妄图宁氏家产,也别想让他儿子道歉。
自从罚跪那件事之后,乔婉晴的话宁青竹就再没放在心上过,他当然不打算理会,今天也是如此。
以前,面对乔婉晴刁难,宁青竹一向是能躲则躲、躲不了受着,毕竟自己人还得住在傅家,真翻了脸搬出去吃住都成问题。
不过现在,不知道是暂代了傅修一周助理工作的缘故还是其他什么原因,宁青竹觉得在乔婉晴面前的自己也不像以前那样逆来顺受了。
所以这通电话,话不投机半句多,不到两分钟就被宁青竹先一步挂断了。
倒不是因为生气,从做傅修助理起,宁青竹每天都有着大量忙不完的工作,特别现在——傅修去隔壁H市出差,至少再过三天才能回来。
宁青竹做的是工作助理,也意味着傅修不在公司这段期间,他一个人至少要承担作为董事长近四分之一的工作。
例如制定周计划,公司例会,与客户、供应商沟通利润分配和扯皮,以及批准部分投资在傅修持有股份市值十个点以内的小额投资。
一来二去,想到前些天傅修在这大量忙碌之余还要为自己处理那么多事,宁青竹内心不禁有些惭愧。
但屋漏偏逢连夜雨,刚过晚上十点,宁青竹就又接到了吴助理的电话。
“宁助,你......有没有看过热搜?”
“热搜?”
宁青竹对着面前下周工作安排胡乱撸了把头发。实话说热搜这个词他已经很久没关注过了,印象中应该是某个app,好像叫wb。
他记得自己在wb上经营过一个绘画账号,可那个账号很久没登录过了。
宁青竹打开wb,一时间密密麻麻的谩骂声迎面而来——
#A大宁青竹#
#宁青竹私生子#
#A大应届生作品抄袭#
甚至不知是谁找到了宁青竹的账号——
“你就是宁青竹?”
“抄货死全家!”
“宁青霖才是正经的宁家少爷!私生子的妈破坏别人家庭!私生子偷画!”
铺天盖地的谩骂声把宁青竹顿时砸了个措手不及,连带A大一块。
宁青竹又花了两个钟头时间四处打听,才知道原来是乔婉晴,她觉得自己儿子被逼道歉委屈,所以先发制人坐实宁青竹抄袭,反正作为证据的手机在她打过招呼的警察手里,如果宁青竹要查,就让宁青霖咬死手机是自己的。
当然,她还有一个目标,那就是逼A大重新取消宁青竹的入学资格。
她不想让沈茹儿子上大学,必须让他做一个高中毕业还背着抄袭污点的废物,这样才好拉拢集团里的人扶持没有血缘关系、户口却还在宁昶名下的宁青霖。
宁青竹浑身发凉,愣愣坐在电脑前手心里全是汗,看样子他不得不再次求助于傅修了。
只不过现下已是凌晨十二点,傅修在H市想必早就睡了。
盘算着明天可能发酵的结果,宁青竹今晚怕是睡不着了,干脆去洗手间冲了把脸,回到沙发继续工作,可他无论怎么常识去集中精神,脑子里却总都是刚刚打听到的事,乔婉晴还有宁青霖。
不过就在这时,宁青竹的电话响了。
“喂,您好?”他看也没看便接起。
“青竹?”对面传来了傅修的声音。
男人声音沉稳清润,仿佛一枚水头极好的墨玉落入宁青竹心中荡起涟漪。少年呼吸突滞,接着鼻子里一酸,黯淡的眼底渐渐重新浮现出光彩。
“我......我遇到困难了。”少年垂下头。
电话那头傅修沉了片刻,道:“我知道了。”
事实上他几乎和宁青竹同一时间得知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并且有关宁青霖与宁昶没有血缘关系一事,他一早就遣人支会宁氏的人了。
“我打算暂停傅氏通讯与宁氏的合作关系,”他说,“但不包括和你的婚姻关系。”
宁青竹眼底闪过一丝惊讶:“傅修......”
“我改变主意了,”男人在对面笑道,“我不仅要为你拿回在宁氏应有的股份,还要把宁昶一家彻底踢出局。”
从宁青竹有记忆以来,宁氏总是处于上升势头,就连生意最不好的年份也都不会赔本赔得太严重。
当然,这并不是因为宁昶的决策有多好,相反,是宁青竹祖父在宁氏留下了足以与宁昶这个短见者抗衡的势力。现在,这股势力的领头羊早已投靠傅家多年了。
听见傅修亲口说要将宁昶一家踢出局,且还是因为他,宁青竹心存感激之余其实还是有那么一丢丢的不忍。
毕竟无论怎样,宁昶总归是活人里唯一与他还有点血缘关系的人。
“我记得你带过来的行李里有一本《拿破仑战争》。”可傅修却好像隔着电话读出了宁青竹的心思。
回想起方才乔婉晴的语气,少年无奈点点头,“傅修,我需要你帮我。”他终于说。
“有愿望,对于你来说是一件好事。”宁青竹听见那边傅修轻轻一笑,“你看上去比之前有底气多了。”
宁青竹莞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