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家这头,宁青竹满心欢喜地期待着自己即将到来的大学生活,一个城区之隔的宁家,却早已因一份DNA鉴定报告闹翻了天。
报告上显示着宁青霖与宁昶没有任何血缘关系,这与十五年前宁昶所拿到的结果截然不同。
这份报告是宁昶一周前收到的,鉴定时间为三周前。
起初宁昶不相信,可当他收集了宁青霖的头发、找到一家自己尚且信得过的鉴定机构重新做出一份鉴定后,即便再不不愿意相信,他也不得不承认宁青霖并非自己亲生子这一事实。
宁昶与乔婉晴起了一场冲突,后者搬离了宁家,当然,这是宁青竹下午接到宁昶那通电话里的片面之词。
“乔婉晴拉的人不会再与宁氏继续合作了。”
电话那头宁昶听上去正强压着怒火,他要宁青竹替他找傅修谈,宁家必须参与注资傅氏通讯的下一个pro产品项目。
听着宁昶颐指气使的语气,宁青竹不禁蹙眉,他不得不告知宁昶,自己在傅家也不过是个人微言轻的未婚omega。
实话说在宁昶亲自取消了他录取资格、逼迫他嫁给傅修那日起,宁家的事自此就与他无关,宁昶也该再没什么立场去指使他做这做那了。
只不过,他还是高估了宁昶的脸皮。
“要求你尽管和傅修去提,合同由宁氏的经营部想法子,我不想再听到你嘴里说出任何诸如‘不能’或是‘办不到’一类的废话。”宁昶理所当然地说。
“做人别太忘本,不要忘了就算结婚,你也是宁家的人!”
傅修今夜加班,回到家又接近午夜十二点。
一进门,男人便看到宁青竹一个人穿着睡衣坐在沙发,腿上趴着已经睡着了的毛球。
“你又在等我。”傅修宠溺一笑,脱下外套松了松领带,来到宁青竹身前,俯身给了他一个今晚的见面吻。
“看来明天一早我有必要支会小李一声,让他换个法子哄你先睡。”
“与李助理没关系,”少年眨眨眼,眸子里很快染上一层笑意,“是我睡不着。”
被吵醒的毛球抬起头,摇着尾巴凑到傅修身前嗅了嗅,又蹭了会儿,打了个哈欠挥窝睡了。
宁青竹起身热了两杯牛奶,顺便将其中一杯递给傅修。
“你看上去不开心,”傅修接过牛奶杯,“有人来打扰过你?你弟弟,唐远,还是宁昶?”
宁青竹不晓得傅修事先知道多少,但宁昶交代的事他完全不想做,他不希望自己与这个男人之间关系往纯粹的利益方向转变。就像别的家族联姻一样。
“如果不开心就说出来,我不认为咱们之间会有什么误会。”傅修嘬了一小口牛奶道。
宁青竹张张嘴。
“我父亲......要我替他办事,”他说,“但我不想,很烦。”
傅修的手机闪了两下,是短信。
“既然烦心,那就不要再想了,”男人笑了笑拿起手机,点开刚刚收到的信息界面,“看看这个。”
“宁氏的......股权转让?”宁青竹接过手机,脸上蓦然惊讶。
“这些转让人和宁昶之间利益关系不大,或者严格来说——是和宁昶不太对付的那部分人。”宁青竹浏览着合同内容时,傅修解释道。
“我之前告诉过你,你的母亲给你留下过不少东西。”
而接下来,宁青竹从傅修的话中便得到了一系列自己在宁家从没接触过的信息——
比如宁氏股份占比,其中有很大一部分属于当初给宁氏三轮投资的沈家,由宁青竹的外祖父做主;并且,作为接受投资的代价,宁昶必须娶沈茹为其,两人所生的孩子必须是宁氏唯一继承人。
宁青竹从没想过自己曾被家族钦点为宁氏唯一的继承人。
对于自己的外祖父,宁青竹的记忆只停留在书房里的旧照片上,他记得那是个面容十分严厉的老人。
“宁氏本来就是属于你的东西,”傅修说,“如果你想要,我能够帮你拿回来——当然如果你不在乎,我也尊重你的决定。”
宁青竹犹豫了。
若放在他见到傅修之前,只要能够离开宁家,那些与宁家相关的东西他都不愿意再去接触了。
可现在却不同,尤其当他听说宁氏内至今还有沈家旧部时,他有一种感觉:这不是只关系到他一个人的事情。
宁昶短见,乔婉晴情绪化,宁青霖败家,无论哪一个都不足以支撑宁氏持续下去。有了傅修的支持,宁青竹无意会成为最有利一方。
“可我从来接触过家族企业管理。”少年垂下头,防备使然,宁昶甚至从没有把他往那个方向培养的计划。
让他这个没经验的人接手宁氏,无论对宁青竹还是公司而言恐怕都算不上最优选。
傅修话锋却一转:“我的助理请了产假,半年之内怕是不会回来了。”
“这个假期你来替代她的工作,后天随我去傅氏,”alpha揽着少年的腰说,“工资按实习算,我想以你的学习能力,两个月时间足够你了解运作流程、合同法,还有有数的几个重要客户,至于其他的完全可以暂时交给顾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