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走的话,我就直接叫人把你敲晕哦。”盛泰率先坐上了副驾驶,他伸了个脑袋出来慢悠悠看着孤立无援的一人一虫。
周围围着数不清的保镖虎视眈眈,要么乖乖听话,要么大战一场。
当然,还有第三种选择,那就是报警,可如果是这样,谢浩那边也就知道了。
“他迟早会知道的,这几天还没下手,谢浩那边应该已经在怀疑了。就连李之宇也是他介绍我用的,当然那家伙见钱眼开,早就已经被我收买了。”
盛泰笑着看谢于威纠结不已的神色,他眼神微微恍惚,总觉得有那么一瞬一张熟悉的面孔自眼前滑过。然而正如流沙置于掌心,顷刻间就又消失不见。
谢于威没想到盛泰竟然会开诚布公打他一个措手不及,现在除了暂时顺从,似乎别无他法。
奶奶的情况现在暂且不知,谢于威只有亲眼见到才能放心一二。
盛泰去国外的那几年,没人知道他做了些什么,可按照今天他所说的,那谢浩公司现在出现的危机是不是也是他在背后操作?
他到底想做什么?
谢于威脑子乱成了一锅粥。
只有车窗外吹进的凉风能暂时让他保持片刻清醒。
张佐一直陪在他身边没说话,他看了眼坐在副驾驶座的盛泰,又下意识看了眼开车的那人。
从坐进车里的那一刻起,张佐莫名就有些在意这个司机。他长相普通,属于见过一面也不会记得的程度。
在张佐观察他的时候,司机明显有些紧张,总是不自觉通过后视镜偷瞄他们的反应。
谢于威见是开往医院的路,便一门心思扑在奶奶的事情上,不断通过电话和医院的护工联系情况。
通风的车窗被缓缓关上,清凉的风也被阻挡住。
盛泰传去疑惑的眼神。
“听说今天中午会有雷阵雨,雨下再关恐怕来不及。”
理由似乎合理,盛泰没有过多询问,只摩擦着手里的那颗玻璃珠,认真又仔细。
车窗一关,四周骤然安静下来,只能听见谢于威和那人沟通的声音。
他的嗓音对张佐来说是熟悉的,温柔起来就会让人昏昏欲睡,每一晚他都伴着这样的声音入睡。
可现在明明是大中午,张佐听见他的声音却感觉异常疲倦,似乎下一秒就要合上眼睛昏睡过去。
手机顺着肩膀滑落在车里,世界开始变得混沌和无力。
张佐似乎察觉到什么,他侧身想要去开窗户,却在挨到的一瞬间晕倒过去。
不过几分钟,倾盆大雨便哗啦啦地掉了下来,雨水混着尘土和肮脏,汇入了大江河流,洗刷了罪恶,也洗刷了痕迹。
张佐是在一片雷鸣声里醒来。
他头痛欲裂,仿佛头颅被人用锤子敲打过一万遍。
鼻腔里传来湿漉漉的泥土气味,里面夹杂着草木灰和一点香烟的味道。
他的手脚被绑了个结实。
张佐心里一凉。
“醒了?”
周围的环境有些昏暗,张佐不能第一时间判断出自己到底身在何处。
可对面传来的声音,却让他的心情跌入了谷底。
那人半坐在桌案上,点燃了一根香烟叼在嘴角吞云吐雾。他没有抬头看向张佐,却将手里的香烟碾灭丢在地上。
张佐见假装不下去,便彻底睁开了眼。他的手脚都被铁链子给绑了起来,上面甚至拴着一坨沉重的锁头。
抬手间便是哗啦啦的锁链声。
而一边的谢于威和盛泰还在昏迷中。
他们的衣服都沾上了雨水和尘土,脏兮兮的,像是无家可归的流浪汉,手脚也都被锁链绑了起来。
“惊喜吗?为你特制的。”那人从暗处走来,慢慢踱步到张佐的身前,手指滴答滴答点着,还蹲下撩拨了一下锁头。
随着他的动作,锁头哒的一声撞击在铁链上。
锁住张佐的锁头比别人的大一倍不止,一看便知是要特制的钥匙才能打开,而铁链又是硬如磐石,即便是张佐一时之间也难以挣开。
“我调查过你,听说你腹部受了重伤还能健步如飞下地走路,真棒啊,这体魄。”
谢浩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叹了口气道:“你本来可以活下去的,现在倒好,非要陪他一起死。靠近一个灾星做什么呢?克死了自己的母亲还不够,现在还要来连累你。”
张佐暗恨自己没有保护好谢于威,竟然让他们在车上遭到了这样的暗算。
“你到底想说什么。”
张佐见他有话要说的模样,便接下话茬拖延时间。
果不其然,谢浩竟悠闲地坐回了桌案上。
思绪自此回到了从前,谢浩很少怀念过去,他总觉得那些日子都是屈辱的。一个男人靠着女人飞黄腾达,不得不每天笑脸相迎小心伺候,压抑在心里的憋屈就如同堵塞在管道的腐朽浊物,最后腐烂塞满整个躯壳。
“幂白其实除了长得好看以外,就没有可入眼的地方了。一个只会发脾气的漂亮花瓶,没有任何一个男人能忍得下去,这也不怪我在别的地方找一个解语花吧?”谢浩轻笑了一声,“我知道你们在背后是怎么说我的,谢于威是不是和你说他母亲的死都是我一手造成的?那他有没有和你说过,其实幂白是当初在医院生下他后落下病根,身体才开始慢慢虚弱的?”